她寬衣的女官。
女官原先是從鄧家帶過來的人,按理嬪御進宮都是一個人進來,但鄧夫人出身擺在那裡,女官又是正經的良家子身份,自然是可入宮。算起來兩人在宮中扶持也有十年了。
“趙姬欺人太甚!”女官等到室中宮人閹寺退下憤憤不平在鄧夫人身邊道。
鄧夫人坐在床上,身下的簟席光滑,她拿起漆卮抿了一口蜜水,棗花的香味在溫熱的蜜水中氤氳開來,她清麗的眉眼上在蜜水的溫熱中都如有些模糊不清。
“罷了,讓她去吧。她除了這樣上躥下跳的,還能如何,當椒房殿是死的麼?”趙夫人說著將手中的漆卮放在面前的漆案上。天子講究節儉,案几上也沒有和有些諸侯王那樣還鑲嵌金玉、
鄧夫人看著漆案上的雲卷紋,“患得患失,日後還有她好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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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女瑩回到長信殿,蔡陽還在掖庭沒有回來,她直接就跑去了長信殿。
梁縈在長信殿讓人拿來山海經,給曹太后讀,“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她才開了個頭,穿著錦襪的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咚咚響,後面的傅姆女官等人在後面苦著臉追著。
“盤古氏頭為東嶽,腹為中嶽,左臂為南嶽。”梁縈正在讀著,而那邊女孩眼睛一亮,終於長信殿宮室中的燈光。
“汗流為雨澤……”
“大母!”突兀的童聲將梁縈的朗讀打斷。
梁縈雙眼從面前的竹簡上移開就看到張女瑩紅著眼,一鼓作氣就衝曹太后跑過來。
“阿姊!”梁縈突然想起這兩日曹太后身體好像不太好,張女瑩這麼猛衝過去會不會讓老人家身子不舒服。
結果她只來得及叫出一聲,張女瑩就已經奔了過來,小牛似的撞進了曹太后的懷裡,撞的曹太后身子向後一倒。
“太后!”兩旁的女史嚇了一大跳,連忙膝行過來扶住曹太后,曹太后年紀大了,身子骨雖然還硬朗,但也不可能和年輕時候一樣、
曹太后雙手抱住外孫女,被身旁的女史和宮人攙扶著靠上了背後的隱囊。
“怎麼了?冒冒失失的!”曹太后手在外孫女的背上輕輕拍了一下。張女瑩的那些保母傅姆們見著她如此生猛都嚇得白了臉,觳觫跪伏於地告罪。
“都下去吧。”曹太后讓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下去。
梁縈看著張女瑩在曹太后的懷裡兩眼淚汪汪,明顯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心下納罕,要知道不管是在曹太后的長樂宮還是未央宮,這位絕對是橫著走的。怎麼這會倒是被人給欺負了?
“女瑩你這是怎麼了?”曹太后垂下頭看著張女瑩眼睛紅紅的,不禁問道,這看模樣是被人給欺負了?
“大母,我被鄧夫人的侄子鄧不疑給絆倒了!”張女瑩抓住曹太后的袖子告狀。
梁縈聽張女瑩話語裡還提到了鄧不疑,頓時看過去,遲疑了下她還是說道,“阿姊,鄧夫人之侄乃是建成侯,這般直呼名諱怕是不妥。”
連名帶姓的,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是會拉不少的仇恨值,鄧家又不是甚麼不行了的家族,建成侯和張女瑩之父鄉陵侯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張女瑩瞪了梁縈一眼。
“到底是怎麼回事?”曹太后是知道鄧不疑的,忠烈之後,已經嗣侯爵,怎麼會和女瑩在一塊,還欺負了人?
“我和大皇子去鄧夫人那裡,和劉偃一塊兒蹴鞠,蹴鞠的時候鄧不疑就把我絆倒了!”說著她還很委屈,“他是故意的!”
梁縈方才的那句話她完全沒有聽進去。
“阿縈和建成侯曾有幾次會面,建成侯雖性情孤傲不太喜歡與人交往,但此事是不是另有隱情?”梁縈輕聲道,鄧不疑的那個性子,尤其是一張嘴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