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能在樓梯底下停留很久,梁起潮的手術照理應近尾聲了,梁崇看了看錶,帶寧亦惟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寧亦惟本來覺得出現在梁崇媽媽面前的時候最好別牽手,牽手很怪,而且這家醫院人雖不多,來來往往也有一些,寧亦惟穿著得很隨意,與愛打扮的梁崇看起來並不協調,容易引人側目。寧亦惟不習慣被過多關注。
不過樑崇彷彿把拉手當做很重要的儀式來做,寧亦惟悄悄抽了半天沒抽走,就不再做無謂嘗試,畢竟還是梁崇的意願更重要一些。
他們經過樓間走道,經過草坪,來到一扇磨砂玻璃門口,梁崇站定了,他把寧亦惟的大書包放在門邊的矮櫃上,推開門,康敏敏正坐在正對著門的沙發上發呆。
她比寧亦惟在家裡碰到時瘦了一圈,顯出不少疲態,嘴角平著,似乎因為先生還在手術室裡,有些焦躁和緊張,但精神還不錯。
看見寧亦惟,康敏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視線往下移,看到了梁崇和寧亦惟拉著的手。她張了張嘴,眼神很複雜,或許是因為不論說什麼,聽上去都會比較傷人,因此什麼都沒說。
只在梁崇拉著寧亦惟在長沙發上坐下時,康敏敏才說了一句:“惟惟來了啊,我還說梁崇怎麼抽菸抽了那麼久。”她的聲音帶著少許沙啞,剛說完便咳了兩聲,接著端了起茶喝了一口。
“自己跑來的,”梁崇對康敏敏解釋,“被我抓個正著,沒吃飯,我帶他去了趟餐廳。”
康敏敏點點頭,放下茶,有些尷尬但還算和藹地問寧亦惟:“是來陪梁崇的?”
寧亦惟說“是的”,她又沉默了。
三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康敏敏對梁崇說:“你爸要是醒了,你們先別這麼走他面前去。他心臟不好。”
“知道了,”梁崇說,他強硬地將五指扣進寧亦惟的五指之間,又道,“我慢慢來。”
康敏敏看看他,再看看寧亦惟,似是不忍心說重話,又覺得他們太胡鬧,看了許久,才半是埋怨半是抱怨地對梁崇道:“不是說不會在一起麼。”
梁崇用拇指慢慢摩挲寧亦惟的手背,像在觸控他最珍貴的、不可為他人觸碰的寶物,頭也不抬地對康敏敏道:“他自己來找我的。”
寧亦惟作為當事人,感覺到梁崇扭曲了部分事實,用完全不得意的語氣講了一句過於得意的話。
康敏敏顯然也不曾料到梁崇會這樣回答,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過了不久,休息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護士將門推開,主刀醫生走進來。
他看上去流過汗,不過面色鎮定,大步過來,與梁崇握了握手,告訴梁崇和康敏敏手術完成了,過程很成功,接下來觀察病人有無明顯排異即可。
休息室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康敏敏閉了閉眼,壓下眼底泛起的溼氣。
梁起潮已經被推到icu,梁崇和康敏敏走到icu的大玻璃外往裡看,各種儀表有序地閃著燈,看上去安全而可靠。
康敏敏問醫生,梁起潮要在icu住多久,醫生說時間不定,要等患者甦醒。
幾人又在休息室等了少頃,康敏敏對梁崇道:“你和惟惟先回家休息吧,我看著他。”
見梁崇似乎要提出反對意見,康敏敏又說:“有事我通知你。你都多久沒睡了。”
母親很堅持,梁崇便不沒有她過多爭辯,讓助理叫了司機,帶著寧亦惟回家了。
梁家當地的房子離醫院不遠,開車不過數十分鐘,寧亦惟跟在梁崇後面,四下張望,誇梁崇家的花園草坪推得很整齊。
走進梁崇家門,梁崇反手把門關上了,忽而想起來,便問寧亦惟:“你跟系裡請假了?”
“嗯,”寧亦惟點點頭,“是孔教授幫我請的,他不但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