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拳頭,關節發白,一字一句道:“他就是普通人。”
此刻,她像是一位偷吃糖果的小孩子,嘴角沾著糖屑,卻又矢口否認,無比堅定。
銀色虛影沉默片刻後道:
“弒神者,不必狡辯,按照規則,一切與神明相關者,皆要被處死。”
“你的使命,是為帝國而戰。”
“但吾不欲因此事,與你產生嫌隙,從而影響到最終裁決。”
“給你兩個選擇。”
“一是徹底接納神裁,不要再抗拒,消除自我,忘了他,吾可以放過他!”
“二是現在我去殺了他,我的力量,你應知曉,他逃不掉。”
姜早早站在原地。
手足無措。
弒神者。
這個帝國用來迷惑教廷的詞語。
真實存在。
當女孩兒喚醒【神裁】的那一刻起,她肩上便扛起了中州十二區、遠東三區、南部五大區、三大島鏈、西部諸區......
肩扛無數帝國人的希望。
揹負無數堡壘城市的安危。
站在最後一道斑馬線上的女孩,四周亮起無數道刺眼的燈光。
父母、親人、時代、使命......
此起彼伏的“鳴笛聲”提醒她往前走。
前方是深淵。
可她沒辦法後退,也沒有能力後退。
萬載戰爭的意識形態下。
帝國,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強權、血腥。
她,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自己。
帝國需要的是一位能徹底發揮【神裁】能力的弒神者。
而非是一位古靈精怪的女孩兒。
她給不了杜休一個未來。
接納【神裁】,消除自我,徹底成為弒神者。
這是她的使命。
她一直在逃避。
可今天......
良久之後。
她望向山谷的方向,深吸一口氣,眼睛彎成月牙,笑著道:“朋友,早就跟你說過,千萬別喜歡我。”
“我最煩做飯,討厭雙手沾滿油腥的感覺,但本姑娘還給你做了一個月的飯!”
“衣服也是我洗的。”
“嘁,我可真勤快吶!”
“朋友,想要的家,我可是給你了呀。”
“嗯,那也是我想要的家。”
姜早早笑了笑。
在杜休身邊,是她記事以來,第一次呼吸到自由鬆弛的氣息。
同樣,那也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異性,像封閉的山谷猛然敞開,大風無休無止地刮進來。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會變成另一個人。
所以如同盜走“愛”的竊賊,懷揣著滿心歡喜,躲在陰暗處,偷偷品嚐,又拼命剋制,不敢逾越。
短暫的陪伴,是禮物還是懲罰?
於她而言,不貪心便是禮物,若期待,便是懲罰。
她淺嘗輒止。
後來,失去的每一分月亮,都是心甘情願。
姜早早閉上了雙眼,臉上帶著無盡柔和。
“朋友,再見。”
數滴淚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銀色虛影化為道道銀色光芒,匯入姜早早眉心。
數個小時後。
姜漁晚一臉漠然,眼眸中,亮起的星辰光輝,再次熄滅,化為一片冰冷的死寂。
萬物枯敗,黑洞滅世。
她戴上了銀色面具,潔白雙翼振動,飛向空中,俯視整片戰場,聲音寒冷道:
“無麵人,應是死亡,不必費力尋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