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半夜三更了,他卻還沒行動。
人在火車上,目標明確,警察要抓捕較為容易,一旦下車,人海茫茫,就是通知了警察,警察一時片刻也抓不到人。
管刑巔似明白玉蘇的意思,他輕微搖頭,意示她別急。
等乘務員檢查完他們所在的車廂票後,管刑巔行動了。
他下床穿上鞋子,悄無聲息地尾隨在乘務員身後,去了相鄰車廂。
玉蘇見狀,雙眼熠熠發亮,起身摸去了隔壁車廂。
走到一號鋪位,玉蘇駐腳,未再跟上,抬眸眺望管刑巔動作。
昏暗車廂內,管刑巔彷彿睡意未消,神情恍惚地往車廂盡頭處的廁所走去。
走到半途,他似踢到了什麼,踉蹌一下,撞上乘務員的後背。
火車前行,車身本就在小弧度的搖晃,管刑巔這一撞,把乘務員撞得往前顛了顛,乘務員重心不穩,身子前傾,驟然撞上了他前方的同事。
他的同事這會兒伸著手在接乘客手上的票。而這個乘客,就是白日時跟在老者身後的那個小青年。
被身後同事撞到,那乘務員側頭看了眼,隨手接過車票檢視了一下,兩人就去了下一個鋪位。
這期間,兩人手還觸碰過。
青年手掌虎口間那明顯的硬繭似乎並沒有引起乘務員的注意。
管刑巔看著離開的乘務員,劍眉微斂。
失誤,忘記了乘務員是乘務員,乘警是乘警。
想要讓乘務員發現這群人的不對勁,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一計不成,管刑巔黑眸微沉,眼中劃過絲絲戾色。
他抬頭,視線驀然對上青年雙眼,鷹隼般的雙眸深邃悠遠,瞳孔黑得沒有一絲異彩,平靜得宛若深淵空洞。
雙目凝視對方三秒,管刑巔收回視線,邁步徑直往車廂廁所走去,期間,還與檢票的兩個乘務員擦肩而過。
昏暗車廂內,空中似乎有什麼在醞釀,被管刑巔看了一眼的青年,在管刑巔關上廁所門剎那,神情須臾間變換。
本已躺到床上的他,猶如做了噩夢般,赫然坐起身。他先是呆若木雞的坐了一會兒,隨即動作遲緩地下床,拖出塞在鋪位下的小皮箱。
開啟皮箱,他目光呆滯的從皮箱裡拿出手機充電線,機械轉身,筆直站在旁邊鋪位前。
他站了一會兒,猶似在夢遊,遲鈍地彎身,把充電線繞到了床上那人的脖子上。
乘務員剛檢過票,這會兒大夥雖神智迷糊,但也沒完全沉睡下去。
青年這一動作,無疑把床上的人驚醒了。
“耿偉,你在做什麼。”
喝斥聲在靜寂車廂內響起,床上的人雖在盡力壓抑聲音,但身處靜謐環境,聲音再怎麼低,也驚動了左右兩中鋪的人。
呵斥聲出至老者之口,他一察覺有異物纏繞上脖子,本能地伸手拽住了電線。
老者炯目圓瞪,怒視著耿偉。
偏耿偉似沒看見般,呆板地一點一點收緊電繩。
他的力道越來越大,刻板的臉隨著加重的力量,逐漸變得猙獰。
“駱老。”中鋪上的兩個中年男子驚呼一聲,驟然翻身跳下床。
隨後一人壓制耿偉,一人則試圖搶奪他手上的電繩。
然而,此時的耿偉神智已失,腦中只有一個信念,殺了眼前之人。
兩人越是制止,他收緊電繩的力量就越大。眨眼間,被叫駱老的老頭,臉就憋的通紅。
好在他剛才一查覺不對,就拽拉住了繩子,眼下雖然呼吸不暢,但喉嚨卻沒被繩子勒住。
鋪下扭打驚擾到了上鋪的另兩個乘客。
兩乘客迷糊睜眼,從上方伸出腦袋往下瞧,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