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之氣撲面而來,白蘭魂體一晃,險些被這股殺氣衝擊得魂飛魄散。
她雙腿打顫,直楞楞地看著黑暗中的人,不敢亂動一分。
管刑巔凝視下方,淡淡吐了句話:“離開。”
平淡的聲音低沉沒有起伏,卻仿若赦令,圍繞在白蘭周身的壓力如潮水般極速褪去。
白蘭大口喘息,身子一晃,落荒而逃。
嚇死鬼了,這管同學到底是何方魔王……氣場怎麼這麼駭人。
白蘭離開,管刑巔從黑暗中走出,修長的身子輕輕倚在陽臺上,側眸,深邃地看向隔壁玉家。
平靜的眸光,彷彿帶了透視的魔力,穿透牆壁,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標。
——
旭日東昇。
寬敞的街道上,吆喝聲此起彼伏,今天是中山鎮四天一次的趕集日,天一亮,各路小攤販便早早把攤子撐起,開始叫賣自己的東西。
玉蘇是被窗戶外的車鳴聲吵醒的。
起身穿上衣服,洗漱好,把周元英放在客廳茶几上的早餐錢揣進口袋,便下了樓。
趕集日是理髮店生意最好的時候,這一天,周元英是沒空給兄妹二人做早飯的。玉蘇下樓,去街對面買回早餐,玉朋也從樓上下來了,兄妹倆一人拿個包子,背上書包,便出了家門。
剛踏出門,就見管刑巔從管家走了出來,三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步行往學校走去。
趕集日,街上人多,腳踏車根本就騎不走。
經過一晚,管刑巔的腳似乎比昨天更嚴重了,昨晚他雖步履蹣跚,但好歹走路正常,今兒走動間卻有些不協調。偏他板著腰桿,一步一步踩得極穩,玉蘇瞅著,都覺得疼的慌。
走到半途,玉朋被同班同學勾肩搭背拉走,三人行變成兩人行。
玉蘇落在管刑巔身後,雙眸笑吟吟地往管刑巔身上打量。
前面的少年身形高挑,雖沒成年人的健碩卻也不羸弱,通身氣息乾淨,沒絲毫陰霾。
還以為這倒黴至極的小夥伴與她一樣,來歷蹊蹺呢,看來是她多想了。
他的倒黴,並不是其它因素影響。
所以……小夥伴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黴運不斷。
想事間,警鳴聲由遠而近,片刻後,一輛警車從二人身邊開過,停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家檯球室前。
警車停穩,車上陸續下來幾個警察。
警察魚貫的邁進檯球室,不苟言笑地把裡面正在打檯球的三個社會青年揪上了車。
管刑巔看著被拉上車的幾個人:“上上週,就是這幾個人和孫浩打架。”
玉蘇抬眸,看了眼被抓的社會青年:“是他們。不過,和孫浩打架的人多了去,不一定是他們殺的孫浩。”
投生了,雖然做妖精時的修為都付諸東流,但刻在妖魂裡的某些東西卻還保留著。不過說起來,她也該把修為撿起來了。
這幾個人殺沒殺人,只看他們印堂有沒有血氣,就能知道答案。
他們就是典型的社會青年吊兒郎當,不務正業,還真壞不到哪裡去。
管刑巔:“也對。”。
玉蘇收回視線:“你腳看著比昨天更嚴重了,要不要我扶你啊!”
管刑巔搖頭:“不用。”
玉蘇走到管刑巔身邊,與他並肩而行:“從小到大,也沒見你四肢不協調啊,怎下個樓也能摔到腳?”
管刑巔頭微垂,“腳踢腳都能摔,下樓摔著有什麼稀奇的。”
平平淡淡的語氣,但玉蘇楞生生聽出了怨氣。
“辛苦你了,多留點心,別又磕著碰著了。”玉蘇乾笑,伸手,想安慰安慰他,奈何管刑巔長得高,拍肩改成了拍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