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後,文靜臉色肅然,從食盒裡摸出一把匕首,然後拿起床角上的白色絲帕。再然後,她的動作就停住了。
“四殿下?”路陽不解。
“我、我怕疼,下不了手。”文靜一副快哭的模樣。
路陽,“……”
他從文靜手中拿過匕首,自然地說,“殿下千金之軀,當然該由我來做。”
“你?”文靜有些遲疑。
“本就是我該流的血。”路陽在手腕上劃開一個小口子,在白色絲帕上滴上幾滴血。期間,他神色不動,就像受傷的不是他一樣。
一切搞定,文靜滿意地收好絲帕。而路陽,則主動開始在地上鋪被單。
“天冷,睡地上容易著涼。”文靜提醒道。
“睡在一張床上,怕是不太方便。”路陽淡淡道,“只需幾天時間而已。再不久,我們就能前往封地了。”
“只需幾天時間,所以我們就在床上擠一擠吧。”文靜把被子疊放在床中央,然後拍了拍,“楚漢界限,一人睡一邊,不許過界。”
路陽想了想,同意了。
誰知到了半夜,路陽感覺到有人在抱自己,他驀然從睡夢中驚醒。結果睜開眼一看,四皇子文靜睡的四仰八叉,嘴裡不時念叨著,“如意糕,水晶餃,銀耳湯……”然後砸吧著嘴,好像在吃著什麼。
“他心裡面就只有吃,我在瞎擔心什麼呢?”路陽失笑。幫忙把文靜手腳規規矩矩放好後,他又從櫃子裡翻找出一床被子,蓋在文靜身上。
被子十分厚實,直壓的文靜動彈不得。即使在睡夢中,她都不自覺皺起眉頭,似乎覺得不舒服。
“這下總該老實了。”輕聲呢喃了一句,路陽重新在床的另一邊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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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文靜十分願意在新婚第二天就啟程前往封地,但事實上,她並不能表現的那麼迫不及待。她必須先對父皇表示滔滔不絕的思念之情;再休息幾天,防止新婚夫人勞累;然後跟眾兄弟道別;之後……
等到最後,文靜情不自禁咆哮起來,“這不已經成婚了嗎!怎麼還不能走?”她等這一天都等了多少年了!
小曹子細聲細氣地解釋道,“大皇子突然患了重病,倒在床上爬不起來。太醫院的人看過,說是中了毒。皇上有旨,必須徹查此事。在此之前,誰都不許離開宮中。”
文靜發出一聲哀鳴,絕望地趴倒在桌上,感覺諸事不順。
小曹子輕聲提醒,“殿下,大皇子之前幫您求情了呢。”
“我知道。母妃能一同前去,有他一份功勞。”文靜趴在桌子上,悻悻道,“要是他能晚幾天病倒,那就更好了。”
小曹子有些無奈。自家主子這話說的,就好像大皇子能掌控自己哪天生病一樣。
文靜歪著頭想了想,吩咐道,“明天大皇兄的伴讀會進宮。你替我跑一趟,問問那伴讀,二皇兄給他的糕點還有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