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夏:「……」
他很想裝做自己瞎了,什麼也看不到。
可其中幾本的封面上,「一線頂流韓希俊夜會神秘金主」幾個大字就明晃晃擺在那兒,別說是他,就算是不知道韓希俊是誰的路人甲,見到這麼抓眼球的題目,怕也會忍不住停下來多瞟上兩眼。
照片源自於狗仔偷拍,韓希俊本人的樣貌倒是很清晰,站在他對面那個男人卻只露出個背影。
別人也許猜不到照片上的人是誰,然而看了八年這男人穿西裝背對自己的模樣,這挺括的肩背、還有那件內襯印有berti獨家高定logo的暗格紋西裝,說難聽一點,連人化成了灰扶夏也一眼就能認出來。
見扶夏給老闆付了錢,拿著水瓶轉身離開,季晏承順著他方才的視線瞟過去一眼,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眼中晃過一絲慌亂。
於是趕緊兩步追上,抬手一攔,胳膊橫在了扶夏身前,與他面對面:「我可以解釋。」
「我們那天……」
「解釋什麼?」扶夏急著趕車,懶得跟他在這因為這些無聊的事瞎掰扯。
頓了頓,道:「你出去見誰本就是你的自由,跟我沒有關係,請你讓開。」
季晏承毅然不動,只知道現在兩人的關係再也經不住任何的創擊,絕不能雪上加霜再讓人誤會自己,遂頷首,甚至有些著急:「你最瞭解的,被媒體爆出來的這些大多都是捕風捉影。」
「我知道。」扶夏笑笑:「都是噱頭罷了。」
「真正藏得深見不得人的,媒體才不敢報,他們可得罪不起你。」
一句話意有所指又滿含深意,引得季晏承臉上霎時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讓對方做了自己八年的底下情人,最後還要被逼著接受自己訂婚的事實,季晏承知道自己對人有諸多虧欠,僅被沒好氣地陰陽兩句,他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沉默著思索了一下,他認真看向扶夏,喉結滑了滑,喚人:「如果我說……我確定了自己是喜歡你的,你會不會覺得這份告白來得太晚了點?」
幽深的瞳仁裡縱橫交錯著萬般複雜的情緒,季晏承說話的時候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
在這麼倉促的情況下就對扶夏道明心意,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於他而言是完全沒有把握的。
然而誰知他的擔心純屬多餘,聽見這幾個字,扶夏眼中並沒有很大波動,平靜望過來,甚至有點像在跟他探討一個嚴肅的學術問題,問:「你喜歡我什麼?」
扶夏這副反應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季晏承動了動口,有在認真思考答案。
扶夏面帶譏嘲地笑了笑,並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感人的甜言蜜語,故而一針見血直接戳穿了他:「喜歡我對你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喜歡我乖得跟只貓一樣、任你折騰個半死也不會撩起爪子反抗,或者是……」
人說著頓了頓,目光玩味:「喜歡我在床上被你親自調教出來迎合人的本事,再換一個重新開始,你覺得麻煩了?」
「扶夏。」季晏承眼角微微氤出一抹紅,艱澀出聲:「別這麼說你自己。」
「可我說的都是事實。」扶夏一臉坦然:「你覺得說了喜歡我,我就應該感恩戴德抱著你大腿感動得痛哭流涕嗎?」
「抱歉,我這個人很記仇。」
「我只記得你我在傷心難過、可能只是需要你一個擁抱的時候,告訴我你的頭很疼,讓我幫你按摩。我說我不開心,喊了半年多想要去蘇州轉轉,你卻覺得花花錢就好了,把我帶到維港的船上去賭。」
「你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扶夏說著呼了口氣,擰開瓶蓋給自己灌了些水:「咱們認識8年了,你之前還開玩笑調侃,說總不見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