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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賀師虞來女兒女婿家中用飯。
賀顏帶著雪狼迎到垂花門外,行禮後便親暱地挽了父親的手臂,“阿初派人回來傳話,定了一桌滇西風味的席面,可是真的?”
賀師虞失笑,“這話問的怎麼這麼彆扭?”
“擔心您吃不慣。”賀顏解釋道,“很多菜特別特別辣。”
“沒事。”賀師虞笑道,“跟阿初吃過兩回,覺著不錯。”
賀顏釋然,“我都不知道。”
賀師虞轉頭看著生龍活虎的雪狼,“每日裡就這樣黏著你?”
“哪有,擔心我出門才跟來的。”賀顏語帶驕縱。
賀師虞笑了笑,又問:“你每日有沒有些正經事?”
“當然有啊。”賀顏報賬似的說道,“先生一直給我差事,覆信、擬考題之類的。有些文章,著人謄錄出來,讓我好生研讀。”
賀師虞滿意地頷首,“家事呢?”
“家事自然要管啊,可也沒什麼事兒啊。”
賀師虞哈哈一笑,“果然是陸休的小徒弟,口氣著實不小。你娘嫁進賀家三年後,才能勉強應付主持中饋林林總總的事。”
賀顏搖了搖父親的手臂,“我這不是有先生提點麼,嫁人前就被摔打了一番。也就跟您顯擺顯擺,可別跟我娘說啊。”
“好,咱們不告訴她。”
父女兩個沒坐車,一路說笑著進到正房。
“哥哥在忙著建個宅子,嫂嫂帶孩子出去串門兒了。”賀顏向父親交代這邊其他人的去向。
“雲橋的事,我聽人提過一嘴。”賀師虞由衷道,“不錯,人的福氣之一,便是有個喜歡又能常年做的事由。”
“我也這麼想。”賀顏道,“先生得空也會去看看,給些建議。”
“那廝簡直是全才,有時候想想,真是沒天理。”
父親和阿初一樣,夸人的話,大多時候是擰巴的。賀顏笑著從曉瑜手中接過茶盞,送到父親手邊。
不知何故,雪狼對賀師虞有些不同,相較而言,更親暱些。比如此刻,自發地乖乖地坐到了他跟前,雖然僅此而已,卻是很多人求也求不到的。
賀師虞從女兒口中得知這一點,很是愉悅,一面說話,一面輕撫著雪狼的大頭。
賀顏喝了一口茶,道:“哥哥真該換個差事了。”
“嗯?”賀師虞過一刻才意識到女兒說的是賀朝的事,又笑了,“幸虧婆家孃家人口簡單,不然你說話豈不是要讓人暈頭轉向。”
賀顏想一想,“還真是。”
賀師虞這才說回她提起的話題,“這事兒阿初說過,他意思是把阿朝調到五軍都督府,我同意,但是不用急,明年再說。”
賀朝還在京城大營當差,十天半個月回一次家,這也不算什麼,主要是差事單調,對人的歷練委實有限。
“瞧您,遇到哥哥的事,總是這樣。”賀顏為哥哥鳴不平。
賀師虞溫和一笑,“你們好好兒的就行,家裡的事,真沒什麼可著急的。”
賀顏無奈,想著父親所說的“你們”,涵蓋的是哪些人,她、阿初,應該還有景家後人吧?
說話間,蔣雲初回來了。
雪狼顛兒顛兒地迎到門口。好些時候,大白天裡,它是見不到蔣雲初的。
蔣雲初進門來,見小傢伙要撲自己,“邊兒去。”
雪狼哼哼著讓前爪著地,下一刻,右爪抬起,摁到他膝上,留下一個極淡的爪印,隨後扭頭跑回賀師虞身邊。
賀師虞哈哈一笑。
蔣雲初沒轍地牽了牽唇,向岳父行禮。
賀顏笑著起身,隨蔣雲初去了內室,幫他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