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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見煙去洗手間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從隔間出來後走到洗手檯前洗手,冰冰涼涼的水滑過指縫,才感覺掌心裡燥熱的血液微微平復。
涼下來了。
她垂著眼睛,從包裡找出唇膏。
一到換季時分她的手和嘴唇就都會有些幹,程見煙出門的時候,隨身的包裡經常帶著唇膏和護手霜。
只是抬起眼睛,卻倏的頓住。
從鏡子裡看到無比熟悉的一張臉,她手中的唇膏‘啪嗒’一聲掉進水池裡。
程見煙立刻回頭,有些倉惶的看著本該早就走了的男人:“你……”
“有個問題好奇,所以就在這兒等了會兒。”季匪微微垂眸看著她,皮鞋踩在洗手間特有的粗糙地磚上,聲音清脆。
他一步一步靠近,個子高,陰影打下的時候也就格外有壓迫感。
程見煙整個人都被他罩在影子裡了。
她不自覺的後退,直到腰身抵在身後的洗手檯上。
從鏡子裡看,她柔軟的發頂和男人線條凌厲的下頜相得益彰,弧度近乎嚴絲合縫的默契。
“你,”程見煙手指下意識地抓緊包:“這是女洗手間。”
她的外強中乾讓季匪笑了笑:“你覺得這是重點?”
他聲音裡一絲隱晦的慍怒讓程見菸頭疼,她深吸一口氣,抬眸看著他:“你好奇什麼?”
“你真的要結婚?”季匪直白地問:“你未婚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問這個幹什麼?”程見煙皺眉:“你知不知道這是一種很唐突的行為?我們並不熟。”
因為這種唐突她也有些煩躁,飽滿的胸口上下起伏。
但季匪卻無心觀賞,連眼神的片刻停頓都沒有。
“不熟?”他重複了一下她的話,唇角的笑意愈發稀薄。
重逢之後,季匪在她面前其實一直算‘溫和’,常常笑著。
可現在這張溫和的表皮撕掉,彷彿是獠牙的凌厲暴露出冰山一角,就已經足夠讓人心慌了。
“你還有事麼?”程見煙別開眼,拿起包要走:“沒有我就……”
話沒說完,洗手間外傳來一陣高跟鞋聲,其中還夾雜著說笑的聲音。
是有人來用了。
糟糕的是,她能聽出來說話聲是剛剛散場還沒走的同學。
程見煙瞳孔微縮,立刻有些緊張的看向季匪。
——要是被同學撞見她和季匪在這女洗手間裡‘幽會’,真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臉上的慌張不加掩飾,讓季匪瞳孔一黯。
“怎麼?”他壓低聲音,挪揄著:“進女洗手間的是我,你覺得丟人麼?”
程見煙臉色木了下。
下一秒,她咬了咬唇,當機立斷的就要走出去。
呵,一如既往的倔。
一點變通也沒有,也絕對不肯示弱。
這就是程見煙的脾氣。
季匪今天來到這裡,聽到很多老同學的竊竊私語。
他們說程見煙白。
又說班長真人不露相。
說她漂亮,身材也好。
……
聽得他都煩了。
可怎麼就是沒人說,班長的脾氣一如既往的臭呢?
也許只有他知道。
想到這個可能性,季匪又有那麼一點開心。
像只很容易被哄好的狗,自我安慰能力極強。
在外面的人走進洗手間的前一秒,季匪從後拉住程見煙的手臂,把人扯進隔間裡。
‘咣噹’一下落鎖的聲音砸在人心頭。
讓這本就狹隘的空間更顯得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