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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緣這東西可以勉強勸說自己無關緊要,虛無縹緲,但他深深瞭解程見煙是一個敏感的人。
知道之後,無論她怎麼做心裡建設,心裡肯定還是像卡了一個魚刺——未必痛徹心扉,但肯定難受。
“這很難,因為當初是房青帶頭報案,許建良逃了幾年後還是被抓起來了。”許棣棠實話實說:“出獄後,他肯定會去找她。”
試問,一個被關了二十年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孑然一身還怕‘沒命’這件事麼?
更何況許建良本身就是個喪心病狂的人,他 敢染
◎我們的女兒找了個很有本事的老公,未來可以給你當靠山◎
初三一早, 季匪就來到了房青的病房拜訪。
他是過來‘說和’的,所以手中捧了一束清新淡雅的百合花。
敲門進去, 他看到房青一個人靠在病床的床頭, 目光看向窗外。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才慢慢的偏過頭來。
房青蒼白,瘦削, 穿著病號服的模樣活像個氣息微弱的骷髏架子。
她形銷骨立的手背上扎著針頭,眼底發黑, 頗有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其實她的病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但人這個東西, 體內的‘精氣神’往往最為重要,是支撐起光鮮皮囊的根本。
房青骨相優秀, 是個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即便消瘦蒼老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能瞧出五官的豔麗輪廓。
可眉宇間始終凝聚著的冷淡陰鬱, 足以讓無論多美麗的外表都令人覺得生畏, 生厭。
季匪強忍著不適,把手中的花放在她病床邊的桌子上:“阿姨,身體好些了麼?”
他還是沒法子‘叫出’媽這個字。
房青盯著他,微微挑起的眉目譏誚而諷刺:“我花粉過敏。”
她冷冷道:“扔了吧。”
季匪一點兒沒猶豫的就把花扔了。
他畢竟是個狗脾氣, 就算勉強自己‘卑微’一些, 但終究還是控制不住這脾氣。
“你有話直說吧。”房青雙眼涼薄, 輕蔑地看向他:“大早晨的來這兒, 總不可能是探病。”
“確實。”季匪點點頭:“既然阿姨這麼爽快,那我就直說了。”
“我昨天見到一個名叫‘許棣棠’的人, 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房青聽到這個名字, 臉上一絲驚訝的情緒都沒有, 顯然,她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
“哦,許建良的兒子。”她面無表情道:“怎麼,他去找你們了?”
“阿姨。”季匪皮笑肉不笑:“您現在提起這個名字,一點情緒都沒有了麼?”
“你想要我有什麼情緒?痛苦,憤恨,還是直接哭到用頭撞牆?”房青不屑的嗤笑一聲:“我已經因為這個人痛苦了一輩子,為什麼還要有多餘的情緒。”
“況且,我本來就是個快死的人了,難道還怕他報復什麼?”
“說句實話,我挺開心他出來的,以後的日子他是折磨不到我了,但還有別人啊。”
這個‘別人’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季匪垂在身側的手指收攏成拳,他勉強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故作平靜:“阿姨,您的仇人是許建良,不是程程。”
“有什麼區別呢?”房青自嘲地笑出聲:“他們才是一家人啊。”
“就讓他們互相折磨,狗咬狗……”
話音未落,房青纖細的脖頸就被一隻大手攥住。
季匪掐著她的脖子,和掐著一隻死雞沒什麼區別。
“我勸你說話客氣點。”他聲音和眼睛一樣冰冷:“狗屁一家人,程程現在的家人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