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嗎?」
「你欠我一瓶酸奶。」
頓了頓,補充:「還有一根吸管。」
褚時意覺得他不可理喻,連一根吸管都要和自己斤斤計較了。
「你把你的微信給我,我給你轉錢,多少錢你說。」
「二十九塊八毛一分。」
「……」一分你也要?
褚時意拿出手機,正準備掃他微信的時候,卻發現他是個連微信都沒有的山頂洞人。
「難過嗎?」他突然問道。
褚時意咬牙:「沒有呀,我很開心。」
「是嗎。」他涼涼說道。
褚時意摳著手機殼上的鈴鐺,心情差到極點,兩邊的碎發沒有生機的耷拉在腦袋上,好看而又靈動的杏眼垂著,密而長的睫毛懶洋洋的撲閃了下。
杏眼從下到上的掃過他的身子,最後和他的漆黑瞳仁對視。
委屈到不行:「傅遇,你欺負人!」
傅遇默不作聲。
褚時意瞪他:「我不開心你就很開心嗎?」
「我也不開心。」
褚時意更覺無辜,「你不開心所以就讓原本開心的我也不開心嗎?」
說話的時候像說繞口令似的。
小姑娘的杏眼又圓又大,黯淡月色下眼裡像是蘊了月光似的。眼波流轉,藏了點委屈,上挑的眼尾也軟軟的垂了下來,哪還有平時的靈動和生氣。
傅遇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傻逼,但就是有點忍不住。
她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嗎?
離開他?
傅遇腦海里沉睡多年的少年氣再次復甦,覺得她把自己搞的這麼難受,那自己也不能讓她好過。
有福同享,有氣同生。
他半天也不說話,褚時意鬱結的手下一個用力,把手機殼上的鈴鐺給拉了下來。
金黃色的鈴鐺發出清脆好聽的脆響,但上面的紅繩卻慘兮兮的被人拉斷了。
褚時意雙眼眨巴眨巴的來回盯著左右手上的鈴鐺和紅繩,回憶起自己放在家裡擰了一個禮拜都沒有擰開的礦泉水瓶,想著自己也不是什麼大力士,於是把這過錯都歸結於他。
「我已經想好了我明年的新年願望了,希望你以後買的鍵盤上都沒有qwer鍵!」
說完,又覺得這樣子不夠解氣,抬眸,想著電視劇裡容嬤嬤用針扎紫薇時候的眼神,於是模仿著容嬤嬤那個殺人的惡毒眼神瞪了傅遇一眼。
小姑娘明亮的杏眼被走廊外的昏黃廊燈染上一份迷離暖色,喝完酸奶的嘴唇濕漉漉的,唇色淡的像櫻花。
一直到小姑娘轉身離開,身影溶於夜色之中,傅遇緊繃著的肩膀陡然松塌下來,他伸手壓了下後頸,內勾外翹的丹鳳眼流露出些許無奈。
差一點,就親上去了啊。
深吸了一口氣。
傅遇,冷靜點。
·
褚時意回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瓶她擰了一個星期也沒有擰開的礦泉水瓶,本來她打算讓徐黎斌擰開的,可他竟然那麼柔弱,跳了一下就閃到了腰。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瓶水,褚時意坐在地板上,哼哧哼哧的擰著瓶子。
幾分鐘後,她洩氣的躺在地板上。
連紅繩都能扯斷,怎麼就擰不開礦泉水瓶呢?
褚時意有點想不通。
這個時候她手機響了,有氣無力的接起來,「餵——」
「意意,明天不要忘了給我買早飯。」
要不是徐黎斌的提醒,褚時意都要忘了她明天要給他買早飯。
她起身上樓,乖巧點頭:「你想吃什麼早飯啊?我明天早起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