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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匪,冷靜。”感覺到他想要轉身的動作,程見煙連忙拉住他低聲勸阻:“別和你父母起爭執,我們走吧。”
季匪卻不肯,他淺色的眼睛裡帶著壓抑的火苗,有些執拗地站在原地不動。
他其實已經不在乎季長川和陶倩對他的態度了,反正他們從來就沒相處融洽過。
但今天是他第一次帶著程見煙回來,還真不想吃這樣的下馬威。
程見煙眨了眨眼,很快就明白了男人情緒裡那一抹‘不甘心’是因為什麼,立刻湊在他耳邊低聲說:“真的沒關係的,我們走吧。”
“我不是很在乎改口費之類的事情,叔叔阿姨生氣…就隨便吧。”
如果季長川和陶倩兩個人不想讓她改口,那她一直叫‘叔叔阿姨’或是‘伯父伯母’也無所謂。
反正她只要知道她的先生是季匪就可以了。
程見煙雖然是個不善言辭的,但在‘哄季匪’這方面卻一向很有段位。
若是放在平常,季匪非得和家裡人好好掰扯掰扯吵一架不可,反正嘴上不能輸,總得把他們氣的半死。
但現在……他也覺得有些浪費時間。
有和季長川吵架的這些經歷,還不如帶著程見煙出去兜個風。
思及於此,季匪的火氣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對身後依舊嘟嘟囔囔在責怪他的聲音,也能做到視而不見了。
“你說的對。”他笑著捏了捏程見煙的手:“剛剛弄痛你了吧?”
程見煙微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沒有。”
莫名感覺被他拉住的手心溫度也升高了些。
兩個人背對著一桌子的長輩‘說悄悄話’,自然讓身後罵罵咧咧的季長川覺得對牛彈琴。
難得在教訓人時沒有碰到季匪反唇相譏的頂嘴場面,季長川怔愣過後,還莫名覺得空虛。
“您想罵就罵吧。”季匪側頭,看著他有些不屑的揚了揚唇:“我走,不在您老面前礙您的眼還不成麼?”
“你這什麼態度?”季長川皺眉:“誰說你礙眼了?別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季釗抽完煙回來,看到的就是這種針尖對麥芒的場面。
他雖然不意外這兩個人又吵起來了,但還是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感到頭疼。
畢竟每次和季匪吵完,季長川基本都會犯高血壓,最後還得是他收拾爛攤子。
久而久之,季釗已經養成看到這樣的場面,就會去責怪季匪的習慣了。
“阿匪。”他走過去擋災兩個人中間,雙眸有些疲倦的看著季匪:“別一回來就和爸媽吵架,你懂點事吧。”
“更何況。”季釗看了旁邊的程見煙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妻子還在旁邊呢。”
“我沒有要吵架,只是想走人。”季匪坦蕩的回視著他,諷刺地抬了抬唇角:“對於不歡迎我的地方,回來確實沒必要,還總是被扣上一個‘不懂事’的帽子。”
“哥,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你每次的好言相勸實際上不是打圓場,是不分青紅皂白。”
因為在季釗的口中,那個不懂事的人永遠是自己,而季長川和陶倩兩個人從來都是沒錯的。
也對,在他面前的父母展現的一直都是寬容慈愛的一面,又能有什麼錯呢?
在季釗愕然的目光裡,季匪最後給了他們一個譏嘲的眼神,然後拉著程見菸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走出這深宅大院,上了車,才感覺胸口的一股濁氣慢慢消散開來。
車內安靜了片刻,副駕駛上的程見煙主動開口:“我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回家了。”
沒有任何親情溫暖的家裡,其實是最難熬的地方。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