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待大卡車的聲音徹底消失,銀環才從一陣後怕中回過神來。
也就這麼一會功夫,又有幾座,在她眼裡堪比小山的四輪鐵盒子從她跟前跑了過去。
銀環擺動腦袋,確定那些在白色路面跑得飛快的大盒子是蛇的殺手後,蛇身一萎,頓時癱倒在了草叢裡。
怎麼辦?
這路如此危險,她要怎麼才能橫穿過去,然後順著路對面的小河去城裡找結拜大哥?
大哥捎回來的話裡可說了,只要順著福定山下那條白色路旁的河走,就能走到他所在的城市。
然後……對了,然後怎麼走?
想到這裡,銀環蛇身頓時一激,倏然豎了起來。
她扭著腦袋,在草叢裡四處觀望,眼裡充滿焦急。
良久,那雙極為人性化的圓眼裡泛起了一絲薄霧——她,她竟然把結拜大哥派來為她帶路的老鼠給弄丟了。
媽蛋,狡猾的老鼠,以為跑了本蛇就找不到它了嗎?
銀環氣極,當即就拋下過馬路的心,掉頭準備去把那隻逃跑的老鼠給捉回來。
不能讓這傢伙跑了,沒了它,她可找不到去城裡的路。
她探出蛇信,在空中嗅了嗅,找準方向後,就一頭扎進了草叢中。
——
銀環是條毒性極強的毒蛇,身長一米不到。她這小小的軀幹,在同族中算得上是較為嬌弱的了。
她出生在福定山,從蛇蛋裡蹦出來後,就沒離開過這座大山。
以前一起從蛇蛋裡蹦出來的兄弟姐妹們都已經死光了,可她卻一直順風順水活到現在。既沒被山上的大雕叼走,也沒成為同類的盤中餐。
別問她為什麼還記得一起出生的兄弟……
鬼知道!
反正她本身就有違常理,好多不可能的事,在她這裡都變成了可能。
話說回頭,銀環自己也不清楚活了多少年了,按照結拜大哥的推算,她應該最少也活了三百多年了。
她這不科學的蛇身壽命,目前為此,也就只有結拜大哥能與她相比。
銀環清楚知道,自己在蛇類中屬於異類。
記得剛從蛋裡蹦出來的時候,入眼就是蛇媽張著大嘴,在吃自己的兄弟姐妹。那時,她懵懵懂懂,下意識就知道趨吉避凶。
剛一出蛋殼,就立即咻咻咻,跑到離蛇媽最遠的地方。這才躲過蛇媽的毒口,險險活了下來。
如此就也算了,她連身為蛇的天性都與別的蛇不同。
她不吃老鼠,不吃鳥。凡是活物,都不吃……她的食物裡,從出生至今就只有一樣——那就是嫩嫩的草。
沒聽錯,就是草。
一條啃草的蛇……銀環都懷疑她是不是投錯胎了。
如此奇特,這簡直就不配稱為蛇。
不吃活物也算了。她連身體構造好像都有異於尋常的蛇類。
她的雙眼能見度特別遠。不像別的蛇那樣,視力極低,只能靠蛇信感覺四周情況,最明顯的例子——方才那條被車壓扁的赤練,它就是看不清楚環境,等發現危險,已經丟了命。
銀環不但眼力很好,同時,她還有雙能聽聲辨位的耳朵。
……說錯了,沒耳朵。
可就是沒有耳朵才更奇怪!
她曾用蛇尾摸過自己的頭。她的頭上只有嘴巴和眼睛,沒有耳朵這個器官。據結拜大哥說,蛇是聽不到聲音的。
可她卻能聽到聲音。
真的神詭異。如此不同,她還算是蛇嗎?
為了隱藏自己的不同,銀環一直活得小心翼翼,從不敢把自己的異狀暴露在別的動物面前。
一直到一百多年前,她遇上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