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對上了呂三丫那雙有異於往常的眼睛。
“三丫……”錢二媳婦喊了一聲三丫。
三丫沒說話,伸出一個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然後繼續埋頭解繩子。
鬆開母子倆身上的繩子,三丫眼睛一轉,走到洞裡擱著的兩個大揹包前,手一伸,從裡面抓了一把東西,裝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提起包,奮力丟給錢二媳婦:“二嬸子,你帶二牛走,出去後,記得幫我照顧我姐姐和妹妹,不能讓我爸媽他們隨便嫁了她們……”
說罷,三丫頭不等錢二媳婦說話,跟小豹子一樣,就猛地衝出了山洞。
錢二媳婦才剛把自己和兒子身上的繩子全部卸掉,呂三丫就已經跑出了洞。
她喊也不是,追也不是。想也沒想,把兩個揹包往肩上一搭,拉起咬著嘴,不敢哭出聲的兒子,就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才追出去幾步,就見洞口左側三米之外,躺了個男人。
這男人,就是最後出洞的那個男人,他腦袋破了個洞,血流如柱,旁邊還落著一塊尖銳的石頭。
他流的血很多,多得血腥味都泛出了鐵鏽,錢二媳婦被這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給嚇了一跳,而錢二牛更是嚇得嘴一張,就要尖叫,還好錢二媳婦反應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二牛,不能叫,一叫咱娘倆就完了,快,快跟媽走。”
錢二媳婦說著,看了一下四周環境,牽起二牛,下意識就尋著剛才呂三丫走的那條路追了過去。
不行,她得去看看三丫。
三丫剛才那話,聽得她心裡毛毛的,她爺過逝之前,就是用這種語氣在給她爹孃說話的,讓爹孃照顧她小姑的。
三丫剛才,剛才……莫不是在交待遺言。
她,她這是想幹啥呢?
錢二媳婦焦心得不行,尋著林中痕跡一路追著三丫而去……
在山裡長大的人,對大山是熟悉的,路上就是斷了根黃荊棍,都能大致猜到黃荊棍是哪個時候斷的,更別提蠻子坡這一片,還是錢二媳婦常年來打柴的地方,所以,只看了幾眼,錢二媳婦就知道三丫是遁著哪個方向離開的。
另一邊,跑出洞的三丫,已經追著那出來打柴的男人,來到了個斜坡上。
這個斜坡是個石地,上面有幾塊支梭出來的大石頭,石頭上長滿了苔鮮,而三丫這會兒,就躲在石頭下的縫隙裡。
錢二媳婦沒有猜錯,剛才三丫的話,的確算是遺言。
只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除了呂和平外,她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人。
三丫完全沒有想到,重生回來後,她竟會在這個時候會撞上這個人。原本,她只是想去西口市的北山,看看朱家有沒有把棒老二的東西藏在,呂和平曾提過的,那座廢棄的礦洞中。
如果有,她就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變成錢,然後帶著幾個姐妹遠走高飛,可不想到了地方後,卻驀然發現,那地方竟被人捷足先登了,並且,先她一步的人,還找到了朱家藏的東西。
她躲在暗處,想弄清楚這群人是誰,不想,卻在這幾人裡,看到那個在夜總會,曾強行給她注射海洛因的人。
當年,她在那地方生不如死,就是這個人一手造成的。
他每隔一天,就會給她注射毒品,然後用毒品控制她,讓她乖乖聽他的話。
她若不聽話,有一點反抗的心思,就會被他用皮帶抽打,抽得她皮開肉綻,然後像拖死狗一樣,把她拖去給那些同樣被賣進那毒窩的女孩看,告訴那些女孩,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在那裡,像她這種情況的很多,那裡太黑暗,和她一樣熬不住的孩子有好多,最終,她們和她一樣都選擇了自我解脫。
而這個逼迫她們的畜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