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本在新華書店買回來的書。
這本書,最後都進了衛子英書包裡。
秋去冬天,天氣逐漸轉冷,學校的孩子們,都開始穿起了小襖子。
教室裡,劉晴上完最後一節課,把週末的作業佈置下去,便讓同學們回家了。
冬天,天黑的早,這會兒雖然才下午五點過,但天色卻已在變暗。左河灣一同在鎮上讀書的孩子,放學後就都不敢自己回家了,全約在學校門口,等人齊了再回家。
衛志勇和衛志輝的老師一直就喜歡拖堂,學校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們那班卻還沒放學。
衛子英乖乖在校門口等著兩個哥哥,二柱和馮勇則趁著等人這會兒時間,把書包當桌子,趴在地上寫起了作業,呂柳則帶著呂丹,在一邊和潘玉華聊天。
經過上次戚東樹的事後,呂柳性子是越發的鮮明瞭,現在的她越來越有主見,反而是呂丹這個當事人,在那事之後,變得愈發沉默了。
明明才十一歲的小姑娘,但卻一身消極。那雙眼睛時刻都透著怯意,不管誰看了,都會認為,這個女孩特別好欺負。
戚東樹打呂丹當天,潘玉華回家後就去找過呂秀,把學校的事給她說了一下。當天晚上,呂秀便把這事細細揉了幾遍,告訴呂丹,她不必害怕,也不必認為她不如此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成績差並不能代表什麼,她送她去讀書,是想讓她能認字……
然而不管呂秀怎麼說,呂丹都跟那悶葫蘆一樣,始終不吭聲……
這姑娘鑽進了死衚衕,短時間內,怕是沒辦法走出來。好在她身邊有個和她相差不大的呂柳在,不然,她這情況,怕是會更嚴重。
等了一會兒人,衛志勇兄弟卻還不見出來,倒是劉晴先一步從學校裡走了出來。
“衛子英,你們還不回家?”劉晴臉色有些憔悴,但還是笑著問了問自己班的同學。
“在等哥哥。”衛子英抬起小臉,朝劉晴道。
“那成,你繼續等吧,老師先走了。”劉晴和幾個同學說了聲注意安全,就往鎮上街道走了去。
劉晴沒住學校,她住在鎮尾外。她老公是屠宰場殺豬的,屠宰場那邊有分房子,所以她就沒佔學校宿舍。
“玉華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劉晴老師走路怪怪的?”衛子英盯著離開的劉晴,烏黑眼睛閃過絲困惑。
“沒有啊,老師不是一直都這樣走路嗎?”潘玉華聽到衛子英的話,抬頭看了眼劉晴的背影,道。
衛子英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收回眼神,嘀咕道:“劉老師看著好憔悴,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衛子英說劉晴憔悴,那是一點都沒誇大,這個老師雖然很溫柔,但神態中,卻始終都帶著些疲倦。
報名那一天,她給她測試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她原本以為這位老師是沒睡好覺,但這都上學兩個月了,每天見面,老師都還是一副很累的樣子。
呂柳聽到衛子英的嘀咕,道:“應該不是,我們去年上學那會兒,劉晴老師就是這樣的。”
“一直都是這樣的?”衛子英詫異。
呂柳點點頭:“嗯。”
衛子英哦了一聲,便歇了這個話題。
幾人又在學校大門處等了一會兒,衛志勇和衛志輝終於提著書包從教學樓跑出來了。
一群孩子在大門口集合,然後便吆喝著往家裡趕,天完全黑盡,孩子們摸黑抵達了左河灣。
今兒的左河灣好像和平時有些不同,還沒走近,往日極少開燈的溝子,今兒家家戶戶都亮著燈,溝子裡的黃角樹那裡,甚至還亮起一盞一百瓦的大燈泡。
這可和平時天黑後,只有零星幾盞燈不一樣。
“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