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的是啥,大家回去的路上,都在議論這個事。連周桂和張荷花在路上時,嘴裡也在談這事。
倒是衛良峰在回來前,跑去公社打聽了點情況,他沒摻合兩個女人的話,一路都抽著煙,心情一看就很好。
死刑,果然是死刑。
朱家那黑心肝的,就該死刑,特麼的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當是戰亂那些年啊,竟敢光天化日殺人。
呸,活該。
走了一個多小時,一行人就回到了左河灣。
一回去,溝子黃角樹下,就又聚了不少人,顯然大夥都已經知道了公社的通知,隊員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這事。不過左河灣這邊,說的最多的還是呂婆子。
畢竟,呂婆子是左河灣的人。大家就想知道,呂婆子這次兒會是個什麼判法。
這年頭,人們集體榮譽感特別強的,左河灣的人都覺得呂婆子該死,但心裡又全都不希望他們左河灣出個被槍斃的壞人。
坐牢坐到死,聽著都比這挨槍子的強。
這萬一呂婆子被槍斃了,那他們左河灣就和隔壁東陽大隊一樣,出去都要矮人一頭。
想到這兒,大夥心裡就恨死了呂婆子,矛盾得很。
大夥心裡矛盾,呂家就更矛盾了。
兩三天過去,被豬咬的呂和平已經從衛生所回來了,他的臉毀了,至於毀成了什麼樣,因著一張臉都包著紗布,大麗嘉夥暫時還不知道,反正據呂家傳出來的訊息,這小子的臉是救不回來了。
呂老大和呂老二兩兄弟現在愁得很,家裡獨苗苗臉爛了半邊,以後還怎麼娶媳婦啊,他們呂家還指望著他傳下去呢。
正愁眉苦展,今兒上集的人,又帶回來他們老孃要被‘公審’訊息,這使得這老兄弟更愁了,覺得呂家的臉都被丟光了。
說起來,也就他們自己還以為有臉,呂家見天的打幾個閨女,那不把閨女當人看的毛病,早就讓他們丟臉丟到了家。
呂家這幾個大人,在村民們眼裡,是真有毛病。
以前呂婆子在家,見天咒罵閨女,大夥還能以當爹孃的不敢忤逆老人,所以不幫腔,但現在是怎麼回事,呂老婆子都被抓走這麼長時間了,呂大媳婦和劉芳,卻還在見天的打閨女。
只要一不如意,幾個閨女就得要挨棒子。
呂和平臉被咬傷,沒人知道是呂三丫乾的,按說,就算生氣,也是把那隻咬人的豬給殺了,結果這四個大人捨不得殺豬,因為豬還沒到出欄的時候,殺了也賣不上幾個錢。他們憋著的氣沒地方撒,就全撒在了幾個閨女身上。
呂大丫年紀最大,受氣最多,這幾個閨女沒了呂婆子的磋磨,現在又落到了親孃手上。
今兒掙錢了,衛子英全副心神都被錢給佔據了,連聽大人們說話都沒興趣了,一回來,就跟在潘玉華身後,躥進了潘家,然後等著分錢。
十一塊八,潘玉華直接把錢對半,分了五塊九給衛子英,連自家出的紅糖錢,都沒有扣起來。
拿到一半的錢,衛子英可高興了,大眼睛都快眯成了小月牙,拿著錢,搖著小腦袋又數了一次。
一天掙得都比上一月掙得多了,小丫頭爽歪歪的,走路都有點飄。
潘玉華瞅著她這模樣,好笑得搖了搖頭。
這段時間,她算是看出來了,小英子就是個財迷,還是隻進不出的那種。
分了錢,衛子英朝潘玉華揮揮手,然後腳步輕快的,蹦蹦跳跳回了石灘子那邊……
回去後,就翻箱倒櫃,把自己小木箱裡的錢袋取出來,然後開始數自己的存款。
她數得可仔細了,數到最後,發現自己加上今兒賣冰粉的錢,竟都有三十八塊了。
沒就,就是三十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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