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輩子光棍啊。
衛良忠有點泛愁,手往褲腰帶上一摸,就想抽口煙解解愁,結果一撈,卻啥都沒撈到。
這煙桿子可是衛良忠快二十年都沒離過手的東西,這玩意一掉,衛良忠活也不幹了,悶著臉,滿山坡找他的煙桿,結果找來找去,楞是沒有找得到。
這可愁死他了。
那根菸杆子,是為衛永華當年學手藝出師後,親手給他做的,當時一共做了兩個,一個在衛良峰手上,一個在他手上,這是侄子孝敬給他的東西,這冷不丁不見了,衛良忠心裡忒不得勁。
莫名的,有種娃丟了的感覺。
衛良忠在山坡上找煙桿,溝子裡,周桂和張冬梅帶著孩子們回來後,腳不沾地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掃院子的掃院子,擦桌子的擦桌子,連衛子英這個小豆丁,聽到有人要來相看她三爺後,都閒不住了,拿著把小刀刀,把門檻上積年的小土疙瘩,給敲了個乾乾淨淨。
把門檻敲完還不算,又跑去垮了一角的柴房裡,弄了一把小鋤頭,嘿咻嘿咻把院子裡那些都被踩得泛了光的土疙瘩給鏟了起來。
農村的院子多數沒鋪石板,那成本太高了,沒幾個鋪得起,一般都是用泥築的。泥雖打平了,看著光滑,但總會因著時間過去,生出一些土包疙瘩。
這種土疙瘩,每年臘月二十四除塵日那天,都會鏟上一次,可再怎麼鏟都沒用,來年還是為因為從外面帶進來的泥,而再生出土疙瘩。
衛子英這會兒就覺得,這些疙瘩有點礙眼,既然要收拾,那就收拾乾淨。這樣子,等新三奶奶來了,不定看著收拾得這麼幹淨的院子,就真留下來了呢。
於是,周桂在前面掃,屁股後面的小尾巴,就在那嘿咻嘿咻鏟。
等周桂掃完地,準備放下掃把去幫張冬梅煮飯了,一回頭,就發現整個院子,都是新翻出來的泥巴。
“……??”
周桂有點木。
勾著脖子,瞅著還在鏟疙瘩的孫女,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周桂,老婆子在坡上那話還真沒說錯,你的眼力勁,還真比不咱小英子,瞅瞅小英子想得多周到,竟把土疙瘩都能剷平了。”衛老太擰著一把四季豆,坐在廚房門邊,一邊拆菜,一邊打趣兒媳婦。
周桂看著,鏟泥疙瘩竟還把自己剷出汗水的小丫頭,哭笑不得,跺跺腳,又把掃把拿起來,來來回回又掃了一遍。
“你個小人精,心眼咋長的,怎就這麼會來事呢。”
衛子英是真幹累了。
小爪爪在額頭上撫了一撫,學著她奶甩汗水那樣,甩了一下小手:“我才不是小人精,我是在幹活。”
周桂彎身,順手把衛子英手上的小鋤頭取過來,放到一旁:“天熱,動起來就更熱,這點活,還用不著你來幹,你幫你老太摘菜去。”
“嗯。”
衛子英瞥著被丟到一邊的鋤頭,點了點頭,顛顛跑到衛老太身邊,和她一起摘菜。
這會兒功夫,衛春玲姐弟也回來了。
志武和志剛今年一個十一歲,一個八歲,正是半大孩子最調皮的時候,一回來,就拉著志勇志輝一起跑進了後山樹林中,拿著網兜,捉起了知了。
而衛春玲則乖乖巧巧,都不用人喊,眼睛就來了事,坐下來幫衛老太一起摘菜。
“英子,咱家有客人來嗎?”
衛春玲往天空中看了一眼,見太陽才爬上山,她奶和二奶奶就拋下手裡的活,回來打掃起了老宅,這麼正式,今兒是誰要上門啊?
衛子英大眼睛一眨,笑呵呵道:“咱要有三奶奶了。”
“三奶奶……”
衛春玲有點沒反應得過來,等到回來的衛良海,提水洗個了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