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應該只有二十六塊的,但上次她奶知道她給了哥哥們各六塊錢後,第二天,就把哥哥們那兒的錢給收了,然後給她揣到了小錢袋裡。
她奶收的時候,說兩當哥的不給妹妹做榜樣,連妹妹的錢都要。還說衛子英的錢,是她以後的嫁妝本,沒瞅幾個長輩都沒拿嗎?
衛志勇兄弟,被他們奶說的臉發紅,拍著胸口保證,以後再不要妹妹的錢,他們也會給妹妹存嫁妝本……
時間慢吞吞過,期間衛子英又和潘玉華上街賣一次冰粉,六月初九這天就到了。
農曆的六月初九,好巧不巧,正是陽曆七月一號,鎮上學校放暑假的日子,到了這天,各個生產隊都放下了手裡的活,能去公社的都去了。
衛家幾口人,就衛子英和周桂沒去。
周桂在衛良峰那裡聽了一耳朵,已經知道了朱家的結局,衛子英則是周桂不讓她去的。周桂覺得小孩子,眼睛還是亮一些好,別去看那些東西。
果不其然,公社在開了一場批判大會後,告誡所有社員,別做那作奸犯科的事,當場就把朱家兩個老東西和呂婆子給槍決了。
看過這場槍決的人,回來都唏噓不已。
他們唏噓的不是這幾個被打死的人,而是他們犯下的事。
本來大夥只當販賣人口的只有朱家那一窩子惡狼,但等到公社宣判後,大家才知道,原來,他們左河灣也住著一隻惡鬼。
這隻惡鬼隱藏的很好,這些年,大夥竟都沒有看出來。
公社宣判時,把朱家和呂婆子的罪名說的明明白白,解放後這二三十年,朱家賣了好多人,據說,甘華鎮另兩個生產大隊有兩姑娘,就是被這姓朱的畜生給拐走的。
而這牽橋搭線的人,是呂婆子。
呂婆子在這場人口販賣中,主要任務就是去摸點,特別是這種賣姑娘的事,都是先有買家,然後才找人的。
每次呂婆子看中了人,就會去通知朱家,有時候是朱標強出手把人弄走,有時候,則是朱老頭兩口子裝弱,哄騙人家心善的姑娘,騙到沒人的地方,讓外省來提貨的人下手。
這是一起性質極為惡劣的人口拐賣案,西口市這邊聯合外省兩處公安,一共抓到了十幾個人販子,這十幾個人販子,沒有什麼主犯或是從犯的區別,全部都捱了槍子。
朱家兩個老畜生和呂婆子被槍決後,當天中午,周柄貴家就響起了她媳婦的嚎啕大哭聲。
這聲音,聽得人心裡泛酸。衛良忠還提著二兩酒,去周柄貴家坐了坐,陪著周柄貴喝了一杯。
周柄貴在酒桌上,也哭了。
哭得很茫然。
“衛大伯,我恨啊,朱家這是挖我的心啊,我好好兩個兒子,就這麼被他們給害了,他們就是全死了,也消了不我心頭的恨。”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頭,周柄貴哭得比起他媳婦,更揪人心。
“他們這麼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可現在,一個腦袋傻了,一個走路都不穩,一輩子幹不了重活,在鄉下,幹不了重活還怎麼討生活,這不是斷他們活路嗎。”
柄貴媳婦聽著男人的話,也在一旁默默流淚。佚?
衛良忠抽了口煙,瞅著都在流眼睛的兩口子,又瞥坐在竹椅子上,已經能聽懂大人說話的周大柱。
“大柱,想學手藝不。”衛良忠抖了抖菸斗,把菸斗裡的菸灰抖出來,問。
竹椅上的大柱聽到學手藝,赫地抬起了頭。
一旁,為兒子傷心的周柄貴兩口子,也倏地看向衛良忠。連侷促的週二柱,都睜著希翼的眼睛看著衛良忠。
衛良忠被四雙眼睛盯著,抽口煙,慢條斯理地說:“大柱的腿走路不利索,地裡活是比不上人家,但討生活的,又不是隻有種地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