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書這事,周桂沒親自去,去了一趟溝子裡,讓衛良海幫忙,把書送去他們大姐家。
這個大姑姐嫁得太遠,一天想走個來回,還得摸黑。衛良海去了後,回來說,衛永民情緒還算穩定,也在複習,但複習的怎麼樣,他就不知道了。
聽到兒子情況,周桂和衛良峰都嘆了口氣。
離高考還有三天,這日,周桂有些坐不住了,她裝了一袋子米,收拾了幾件衛永民冬日穿的衣服,想去大姑姐家看看兒子。東西收拾好,還沒出門,就聽到錢二媳婦喊她的聲音,從河灘下面傳了上來。
“二嬸子,二嬸子,趕緊的,操傢伙,狗日的陳麗回來了。”
給自己和衛子英換了身乾淨衣裳的周桂,聽到錢二媳婦的話,動作一頓,轉身,忙不迭邁出了房間。
“她回來了,她在哪呢?”周桂站在院子邊,瞅著下面甩著個空揹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錢二媳婦。
錢二媳婦喘著氣,嘴巴卻不見停:“在知青院,你家永紅還和她幹了一架,這瘋婆娘現在尾巴翹上天了,拽得死,剛才我聽到訊息,說永紅頭髮都被那死婆娘給揪掉了好大一把,還被打了一頓。”
“啥玩意,敢打我家永紅,老孃錘不死她。”說著,周桂順手從簷檻下面撈起一把鋤頭,甩到肩上,就往河灘下跑。
錢二媳婦見狀,把身上的揹簍往衛家院子裡一丟,撈起衛家起用來錘田梗的大木棒子,就慌慌張張跟了去。
衛子英換好小衣服,高高興興正想去姑婆家呢,眨個眼,她奶就跑沒了影。
衛子英站在堂屋門口,小眼睛泛懵,呆呆地轉過頭,看她爺。
她爺這會兒也已經站起來了,拄著柺杖正準備下簷檻,看那樣子,似乎也是想去鳳平莊那邊。
“爺,等等我,我也去。”衛子英手腳齊用,麻利地爬出門檻,就要跟她爺一起走。
“嗯。”衛良峰嗯了一聲,順手把門鎖上,帶著衛子英就出了門。
周桂和錢二媳婦跑得快,衛子英和她爺才下到竹林,這兩人就已經跑到了吳家平那邊了。
“二叔,那狗日的陳麗是不是回來了,我怎麼聽著錢二媳婦在喊,咱永紅妹子被陳麗打了。”兩祖孫剛準備過橋,後方,周大紅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她身後,還跟著不知道啥情況的張冬梅。
周大紅這人吧,是真奇葩,說她拎不清吧,但她又分得很清。
在她的心裡,她孃家第一,婆家第二,孃家人要是和婆家人發生衝突,她會毫不猶豫選幫孃家人,但當婆家人被別人欺負了,她也不管和婆家這邊有沒有啥矛盾,也是護得很。
就跟那晚聽到衛永紅那邊的老太婆,讓衛永紅抱養別人家娃來養一樣,第一時間,就是護著衛永紅。
今兒也是一樣,她本來在溝子裡挑水,聽到錢二媳婦一路嚷上石灘壩的話,兩個水桶一丟,拎著傢伙就氣勢洶洶衝出來了,張冬梅看她那樣,還以為她要幹啥呢,嚇得不輕,忙不迭也跟著跑了出來。
直到這會兒周大紅話喊出口,張冬梅才知道,原來是陳麗回來了,並且還打了衛永紅。
“啥,陳麗這個狗日的,得了失心瘋還是怎麼著,真當咱老衛家沒人是不。”張冬梅一聽衛永紅被打了,腿腳麻利地,跳到橋墩子下面,那塊洗衣服的石頭上,把村裡一媳婦用來錘衣服的棒子拖過來,拎著就要去找陳麗算賬。
“我也不知道情況,先去過去看看再說。”衛良峰看著追出來的兩婆媳,揪著眉,道了一聲。
“他叔,咱們一起去瞧瞧。我倒要看看,這陳麗到底要幹啥,上次打了永民和你,這次又敢再打永紅,呸……給她臉了。”
張冬梅見衛子英也在,也懶得送這小丫頭再回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