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借你,等你以後你小說賣錢了,再還給我……”
衛志學垂頭:“萬一我的小說沒人看,你借我的錢,怕就打水漂了。算了,我這身體,就是個無底洞,還不知道要多少錢,以後再說吧。”
他這身體折騰這麼多年,他早就放棄了,他只想在他有限的生命裡,做點什麼事,證明自己曾經來過。
衛子英聽衛志學拒絕,抿抿嘴,不再說話了。
雖然沒開口,但心裡卻還是惦記著這事。
在衛志學這兒吃了一碗醪糟湯圓,衛子英就拿著手上的稿子,揮揮手,準備回家了。
哎,看志學哥的樣子,好像還是不大想治。
不成,回頭她跟爺說,讓爺去和大爺說,只要大爺發話,志學哥就是不想治,都得治。
衛子英心裡揣著事,揪著小眉頭慢吞吞往家裡面走,才走到黃角樹下,河灘處,潘玉華就東張西望地從竹林裡跑了出來。
一跑出來,見衛子英在黃角樹這裡,她臉上的恐慌驀然一頓,旋即狠狠鬆了口氣。
“英子,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都沒找得到。”潘玉華後怕地吐了口氣,問。
衛子英疑惑地看著潘玉華,道:“沒去哪啊,我去看志學哥了。”
“志學哥?”聽到衛子英提衛志學,潘玉華鬆開的眉頭,又輕輕蹙了蹙。
今年還真是多事的一年,八二年出事的可不止英子家,還有良忠大爺家。
呂秀說過,志學哥是跳河沒的,死得無聲無息,她們這些年紀小一點的,楞是聽都沒聽說過,她甚至都不知道衛志學是死在幾月份。
“你去看志學哥,怎麼不讓楊叔跟著。”潘玉華壓下心裡的事,問。
衛子英更迷糊了:“在村裡呢,安全著,還讓叔叔們跟著幹啥,正好讓他休息休息。”
潘玉華微垂眉頭:“英子,咱不能大意,還是儘量讓楊叔他們跟著。”
就是村裡才不安全呢。
她剛才一回來,就找人打聽過了,呂和平那個小畜生現在雖然不在村裡,但二十多天前,他有回來過一次。
回來後,把呂大媳婦去年賣豬的錢全給偷了。
四頭肥豬的錢,一下子全沒了。已經分了家的呂老大和呂老二,因為這事還打了一架。
今年他們不在家,說起呂家,那真真是跟唱戲似的,一出一出鬧了不少事,整個村都在看他們家的笑話。
呂大媳婦在呂秀三姐妹都走後,四十多歲又懷上了,還生了個兒子。
這兒子一生,呂大媳婦腰桿硬了,以前她和呂老大想靠呂和平養老,做啥都以呂老二馬首是瞻,還能給呂老二養兒子,現在情況顛倒過來了,她覺得,呂老二該給她養兒子了。
結果,呂老二卻不幹,轉頭,從隔壁河頭縣帶了個寡婦回來,這寡婦現在肚子都六個多月了。
當初這寡婦一進門,呂老二就鬧著和呂老大分了家,呂家那院子左邊住呂老二,右邊住呂老大,以前好得一碗飯都能一起吃的兩兄弟,現在處得簡直跟仇人似的,一點不如意就動手打架。
前不久,呂和平回來偷了呂老大家的錢,現在兩兄弟還鬧著……
呂和平這個小畜生偷完錢,就又跑了個沒影,現在也不知道躲去了哪裡,潘玉華是真擔心,呂和平又會向衛子英出手。
剛才她沒在灘子看到衛子英,緊張得心口都抽疼。
“哦……”衛子英點了點頭,漆黑眼睛在潘玉華臉上瞅了幾下,然後和潘玉華分開,回家去了。
潘玉華把衛子英送到竹林裡,然後目送她回家。
在竹林裡站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啥,她眸子一蹙,一轉身,就往東陽大隊走去。
她在東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