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被拿捏的心懸在了半空中。
江扉看到了餐桌上的盤子。
高橫沒有給他準備飯盒帶走,而是委婉的邀請他留下來吃飯。
這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買水過進家門已經是一種突破,但高橫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敏銳,抓到自己細微的軟和後就又趁勢來試探,渴望再往前走一步。
他看向高橫。
高大的男人默然站在餐廳前,背脊挺直,比他高出一頭。
目光卻好似在仰視他,不敢置信而滿懷期盼的,小心翼翼的懇求著他的施捨。
江扉垂下眼,身形剛一動,高橫就立刻聲音緊繃的問,怎麼了?
不是要吃飯嗎?
江扉的目光看向他身後的廚房,平靜的說,我去幫忙盛飯。
他越過高橫往廚房裡走,肩膀相碰,摩挲般的剎那間相貼又分離。
那片面板突然泛了點無法言喻的痠麻。
江扉背對著高橫,緩了幾秒才放鬆下來。
高橫緊跟著走過來,尾音有些顫,很快又恢復鎮定。
我來吧,電飯煲比較燙。
他掀開電飯煲,盛滿兩碗米飯,旁邊的江扉就端著米飯走了出去。
高橫怔忪的目光一直尾隨著他,見他放下後抬眼看過來,視線交融,彷彿彼此都被燙到,又都忍著,若無其事。
還有什麼沒拿嗎?
高橫收回目光,忍不住帶了幾分笑意,就差餐具了,我來拿吧。
他們坐在餐廳對面。
高橫不敢太直白的看江扉,唯恐自己的目光跟鉤子似的嚇到對方,便低垂著眼,視線只敢偷偷摸摸的游過去。
從他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餐桌遮住部分的以上,江扉拿著筷子的一隻手勻稱優美,指節細白。
再往上,能看到一小片自脖頸延伸下來的白皙面板,鎖骨微微凹陷,勾勒出極為曼妙的線條。
然後是吞嚥的小巧喉結,瘦削的下頜。
隱秘的目光停在江扉的嘴唇上。
不笑時抿成一條直線的弧度將人拒之千里,可只要帶上一點笑意,唇角微微彎起,就會好看的要命。
江扉安靜的小口咀嚼著,唇肉沾著湯汁的亮,水淋淋的。
高橫盯了幾秒,在江扉抬眼望過來之前迅疾的收回了視線,佯裝夾菜,出聲道。
嚐嚐這個土豆絲,做的是酸辣口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江扉不疑有他,將酸辣又清爽的土豆絲咬的清脆作響,由衷的點評。
很好吃。
的確很好吃,他忍不住又夾了幾筷子,在又落入安靜的氛圍之前問。
你經常做飯嗎?
高橫的眼眸掠過驚喜的光芒。
江扉在試圖瞭解他。
是,我從小就開始學做飯了。
摻了牙膏的小蛋糕,變質的酸奶,故意弄錯調料的飯菜。
在高家被刁難過許多次後,高橫就不再相信與他們站在一隊的廚師,而是自力更生,也就練了一身好廚藝。
上軍校後無需他親自動手,沒想到竟然在江扉這裡成為了最大的優勢。
他的回答又讓江扉想起了夢境裡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