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墓園和酒吧。
在墓園裡悼念親人的心情實在太痛苦,每次回來他的心情都會不太好,猶如連綿不斷的陰雨天,擠出的雨水將顆心也淋的溼漉漉,散發著淒冷的味道。
他平時不怎麼喝酒,只在這時候,這天,會主動去酒吧買醉。
小城市的酒吧有些簡陋,但慵懶的音樂,用心的裝潢和酒櫃上滿滿的酒水已經足夠讓人在這裡尋找到方自我沉醉的樂土。
江扉習慣性的坐在吧檯的角落,沉默的杯杯喝著。
雨天的酒吧沒多少客人,零零散散的坐著。
江扉即便坐在不引人注意的位置,瓷白俊秀的面容也讓他在剛進門時就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那些驚豔的目光化為蠢蠢欲動的念頭,然後陸續來搭訕。
江扉態度鮮明的拒絕了,冷冰冰的面容好似堅不可摧。
但酒水入腹,微辣的刺激燻的面頰泛紅,漆黑的眼眸也柔軟許多,化成了瀲灩的水。
總引的人大著膽子又湊上前,等著他某個混沌的時刻鬆口答應。
即便是買醉,江扉也會將其控制在可以全身而退的清醒範圍內。
但今天,腦子裡糊糊塗塗的,他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卻並不害怕,好像總有什麼在兜底。
通訊電話響起,江扉呆了呆,慢吞吞的接通了。
高橫,江扉?
怎麼了?
比往常要緩慢含糊許多的回答被聽出來什麼,高橫靜,你在哪兒?
我在酒吧,喝酒。
腦海有些沉,江扉索性趴在手肘間,看著螢幕上顯示的高橫名字,遲鈍的戳了戳,小聲叫著。
高橫。
有點軟的嘟囔聲在叫著高橫,他頓,溫柔的問。
我在呢。我來找你好不好?
江扉半天沒說話,似乎被眼前的漂亮酒杯迷住了,視線有些恍惚。
又被輕輕柔柔的叫了聲,他才咬著嘴唇,小聲說。
你快點來,我有點冷。
好,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很快就到。
高橫哄著他說出地址後也沒有結束通話,好似在找話聊,問。
怎麼突然想喝酒了?
江扉沉默幾秒鐘,有點像叛逆的小孩,咕噥著。
我就是想喝。
高橫笑出聲,尾音也溫柔的不可思議。
那我會兒陪你喝,喝醉了也沒關係,我帶你回家。
回家。
江扉時想不起來家在哪裡,但只要想到回家這兩個字,心裡就踏實很多。
他閉上眼,完全沉浸在了升騰的醉意中,好似安詳的睡去了。
不到半個小時,高橫闊步走進酒吧,掃了眼便釘住江扉的位置。
看到他身邊沒有別人,高橫緊繃的神色不易覺察的舒緩下來,徑直走了過去。
江扉縮在角落的位置,面朝著牆趴著,點白皙的後頸在昏暗的酒吧裡格外耀眼。
高橫站在他身後,輕聲叫他,江扉。
等了片刻,江扉回過神,慢慢坐起來,扭頭看他。
高橫有瞬的凝固。
雪白的臉上浮著酡紅,好似含著春意,那雙漂亮的黑眼眸在酒吧的燈光下流光溢彩,沾著酒水的嘴唇也溼溼軟軟的,勾的人想親他。
許是有點醉了,江扉格外溫順的看著他,那目光宛如街邊孤零零的野貓,又乖又可憐。
他低聲呢喃。
冷。
高橫的心都要化了。
他靜了幾秒,攥緊拳頭,戰慄的指尖緩慢的平靜下來。
心口湧出的憐愛從目光中溢了出來。
他脫下外套,走近了披在江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