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大,指尖都在震顫。
他露出了這些時日以來的難得笑容,招了招手,低聲道。
過來。
江扉沒行禮,急匆匆的走到床邊,半蹲下,然後順著他的意去握他的手,蹙眉道。
您的身子好些了嗎?
還是老樣子。
李令琴直直的看著他,似是在打量著他是否變了,也似在懷疑他去凌霄宮的這些時日是否已經背叛了自己。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江扉的面頰,輕聲問。
二哥待你可好?
江扉看著他,靜了靜,才回答道。
二皇子很器重我,命我近身伺候。
話音落下,漆黑的眼瞳與李令琴對視片刻。
後者的眉眼沉了下來,籠著一層漫出來的冰寒,似乎是在沉思著是否要利用這絕好的時機對李令璟下手。
只是真要下手,凌霄宮裡都是李令璟的人,江扉絕對逃不出來。
這無疑是用他去給李令璟陪葬。
念及此,掌心的溫熱彷彿也很快就會變得冰涼了。
半晌,李令琴輕嘆一聲,道。
二哥突然將你要走,又命你近身伺候,這舉動實在古怪,想來應該有詐。你先在凌霄宮裡安分待著,不要輕舉妄動。
見江扉溫順的點了點頭,李令琴的神態輕鬆許多,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生機的紅潤。
他召來門外的宮人送了些點心上來,頗為高興的塞給了江扉道。
前幾日廚子做的點心不錯,我覺得你應當喜歡,便叫人多備了幾份,不想你今日果真來了。
江扉吃了一塊,嚥下去了笑道。
謝主子掛念。
見他的神態與往常無異,李令琴的臉上卻掠過一絲古怪,依舊含著笑意,貌似無意的緩緩道。
是我忘了,凌霄宮氣派,你在那裡過的只會比這兒好,這點心怕是入不了你的眼了。
他因身殘,常年拘於室內,總疑心別人會害自己或是背叛,即便是多年來最親近的江扉,他也總忍不住明裡暗裡的試探。
聞言,江扉無聲無息的跪下來,垂著頭表忠心。
您永遠是屬下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李令琴臉上的鬱色因了他斬釘截鐵的話而消散幾分,餘下的那點便被藏到了眼底。
他伸手要扶江扉起來,又笑的很溫和。
我說的玩笑話,你怎麼還當真了,快起來吧。
在永定宮裡陪李令琴用了膳,服侍他喝過藥後見他睡下了,江扉才靜悄悄的往回走,到了凌霄宮裡剛巧遇見正從主殿裡匆忙走出來的琉璃。
見了他,琉璃鬆了口氣,催促道。
你怎去了這麼久?快進去伺候吧。
是。
江扉進了主殿,便見一身玄衣的李令璟坐在桌前,神色不大好看。
在他剛進來時,李令璟便抬起眼盯了過來,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只冷哼了一聲,道。
怎麼,一僕還想伺候二主?
顯然他已經得知了江扉回永定宮的事情,並打算以此發難。
江扉只好又跪在他面前,恭敬道。
五皇子於奴才有恩,聽聞五皇子病了,奴才便想聊表心意,免得旁人怪奴才忘恩負義,辜負了二皇子您的提攜。
奴才已是凌霄宮的奴才,主子自然是二皇子您了。
在這深宮裡要想活的更長久更安穩,便必須要會說謊話。
尤其是這樣地位卑微的小太監,主子一個不順心便能讓人把他拖下去打死,只有哄得主子們都高興了才能有活頭。
李令璟知道他所言並非真意,卻也沒再咄咄逼人,只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