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今日竟去了李令琴的宮中,又親自帶回了一名宮人,斟酌後便只派給了江扉一項輕鬆活。
雖不知這名陌生的小太監有何奇怪,但李令璟既然這般上心,那她自然也要留個心眼。
聞言,李令璟託著下頜,漫不經心的彎唇道。
讓他近身伺候吧。
這次琉璃怔了好幾秒。
近身伺候的宮人幾乎時時刻刻都要跟著李令璟,為他寬衣,伺候他用膳,夜裡還要守在床前等候吩咐。
李令璟的戒心很重,如今近身伺候的宮人都是在這凌霄殿裡待了好幾年才得了他信任的,如今卻被一名從李令琴宮裡帶回來的小太監給取代。
但琉璃不敢質疑他的決定,頷首道。
是,那奴婢這就派人去教他規矩。
恩。
凌霄殿規矩森嚴,容不得一絲錯漏,而江扉在李令琴的殿裡散漫慣了,查德要繃緊神經學規矩,還不能被人發現任何異樣,學了一下午便有些倦怠了。
只是剛和其他宮人們吃了晚膳,李令璟便召他過去伺候。
夜漸深,凌霄宮裡亮著融融的宮燈。
李令璟坐在案几前,正用毛筆寫著什麼,聽見他進來,頭也沒抬的吩咐道。
研磨。
跟著江扉進來的琉璃見他還站在原地,便從身後輕輕推了他一下。
江扉回過神,垂頭走過去,安靜的研著磨。
宮燈長明,李令璟到了子時才終於放下筆。
江扉端端正正的站在他身旁伺候著,以為他沉迷寫字沒發覺,便掩著嘴,無聲的打了個疲憊的哈欠。
相比起學這些枯燥的宮規,他倒寧願奉了李令琴的命令去飛簷走壁的跟蹤誰。
桌邊是方才琉璃送來的羹湯,瓷亮光滑的表面將他的小動作洩露了出來,李令璟在心裡冷笑一聲,放下了筆。
瞥見他的動作,江扉連忙又恭恭敬敬的站好,以為他要歇息了,卻是睡前沐浴。
凌霄殿的浴堂水霧氤氳,李令璟悠然的浸泡其中,餘光瞥見身後不遠處立著的人,又故意叫他來為自己擦背。
江扉遲疑一下,只好跪到了他身後的池邊。
溫熱的毛巾輕柔的擦拭著寬闊的後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李令璟始終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而江扉同樣能看得出來他的肌肉是緊繃的,是在時刻提防著自己的。
將後背留給敵人,是最愚蠢的漏洞。
李令璟這樣做,是在試探他。
若江扉真是李令琴的刺客,有這樣近身襲擊的好機會又怎麼會錯過,只需將手指放在他的頸側,便能讓這個風光的二皇子悄無聲息的死在浴堂。
只是他應當想不到李令璟防禦的動作會比自己更快。
心中的那柄劍已經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李令璟卻始終都沒有等到江扉動手。
毛巾擦到了肩膀,順著往下擦拭著手臂,他的目光便也暗暗盯了過去。
不知是被這浴堂裡熱氣騰騰的水汽燻的,還是江扉本身便如此,攥著毛巾的一隻手又白又細,浮著點活泛的淺粉色。
單是這麼看著,竟比宮裡的寵妃還要瑩潤,只是再窺見指節,便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老繭。
李令璟認定了他不是普通的小太監,這時卻無端的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