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做事向來謹慎,雖說那日的確有些冒險,但這幾日宮裡也沒有任何波動,便放下了心。
聞言,李令琴的神色一鬆,笑道。
說的也是,你做事我向來最放心了。
臨近午膳,江扉去小廚房裡看藥熬好了沒有。
這裡的宮人們都知道李令琴待他最好,所以這些近身伺候的活兒大都是交由他來做。
他小心的端著硃紅色的木案往寢殿走,因為留心著藥碗不能灑,一時沒留意到一牆之隔外走近的腳步聲。
待看見了大步走進來的李令璟,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所宮殿在皇城的偏居處,連下等宮人都不常涉足,勝似冷宮,尊貴的二皇子竟怎會突然光臨此處?
宮裡的其他宮人見狀也都愣住了。
李令璟身後的宮人掃了一眼呆立的他們,怒聲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見了二皇子殿下還不趕快行禮!
尖細的一聲刺破了宮裡的冷清,如夢初醒的寥寥宮人連忙放下手中的活,戰戰兢兢的跪在李令璟面前慌忙行禮。
江扉沒有在宮中撥過來的宮人名冊上,理應趕緊躲起來,可眼下他已經被看見了,便只能將木案放到院落中的石桌上,也匆匆過來跪在了宮人末端。
因為走得慢,李令璟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身上,神色淡淡的盯著。
等江扉將頭低了下來,他忽而出聲道。
那日來鳳和宮尋太醫的小太監
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仍然看著江扉,他只能稍微跪直了些,佯裝惶恐道。
二皇子有何吩咐?
我問你,五弟的病可好了?
那日江扉在鳳和宮說李令琴患重疾的事,周圍的宮人都聽到了,那麼李令璟為了表現兄長的關懷前來探望李令琴,的確是他會做出的事。
雖說聽起來的語氣仍然不鹹不淡,可起碼他做足了表面功夫。
江扉心裡一鬆,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託二皇子的福,五皇子的咳疾已緩,身子也好了許多。
似乎聽到了屋外罕見的動靜,寢殿的門開了,只披了件外袍的李令琴坐在輪椅上看著不速之客,臉色蒼白的低聲道。
二哥怎過來了,恕五弟匆忙,有失禮儀。
他那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令人一看便心生不喜,眉眼陰鬱,身上又籠罩著常年的苦澀藥味。
李令璟當即便不易覺察的皺起了眉,卻還是走前幾步,和煦的笑道。
聽聞五弟病了幾日,我這個做兄長的疏於關懷,心裡實在愧疚,眼下得了空便立刻過來了,還望五弟不要怨我。
他們統共也沒說過幾句話,李令璟不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反而等了幾日才姍姍來遲,顯然不是真的關心他的身體。
不過李令琴也不在意,只覺得外人叨擾了宮裡的清淨,神色平淡的客套道。
二哥說的是什麼話,能來看我便是有心了。只是我的病已經好了,這宮裡荒僻簡陋,就不留二哥用午膳了。
其餘宮人聽著他們兄弟二人的疏離言語,不敢多言,江扉更是一聲不吭的低垂著頭,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令璟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繼續道。
也好,我還要回鳳和宮陪母妃用午膳,五弟便好生歇息吧。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
不過,我來這裡還有一件事。
身後的宮人會意的一揚手,門外等候的一列宮人魚貫而入,頓時將冷清的宮殿都快站滿了,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等候差遣。
李令璟瞥了一眼無端皺起眉的李令琴,將目光移到了江扉身上,微笑道。
前幾日你這裡的一名小太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