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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起眉,他探身往前看去,只見隊伍旁邊的空地上跪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被生活摧殘的枯萎面孔看起來已經如同老年人了,聲音卻分明還是中年。
求求你們帶著我兒子去比賽吧謝謝,謝謝
她一邊哀求一邊磕頭,額頭上已經血跡斑斑,但隊伍裡的人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江扉看到她旁邊同樣跪著的男子後,明白為什麼沒人會伸出援手。
男子看起來很年輕,像個眉目乾淨的大學生,穿著破舊卻乾淨的衣服,神色卻痴痴傻傻的。
他衝著路人傻笑,不時撓撓頭,轉頭去拉他的媽媽,著急地說著媽媽不哭。
若是正常人,說不定和他組隊還能是個幫手,可他分明就是個傻子,誰願意在一場事關未來的重要比賽中帶著一個拖油瓶。
隊伍前移,江扉逐漸排到了女人正對著的地方。
隔著兩米遠的距離,女人瀕臨絕望卻難掩熱切的含淚目光望著每一個人。
或許是明知不會有人幫忙,大多人也只是視而不見,所以當江扉和她對視兩秒後,她的眼裡迸發出了愈加卑微的懇求,砰砰砰,朝江扉的方向用力磕了好幾個頭。
鮮血從額上往下流,好似面目猙獰的女鬼,那雙母親的眼睛卻令人不忍。
江扉的眉頭蹙緊一瞬,注視的目光移到她身旁的兒子身上。
對方倒是乖乖在地上跪著,被媽媽扯著衣服小聲催促了什麼,就又不知所措地學著她的模樣重重磕頭。
可,在晉級賽裡帶個拖油瓶,分明就是找死。
指腹摩挲著硬幣堅硬的邊緣,江扉從隊伍裡緩步離開。
只看他踏出一步,女人就已經明白了什麼,熱淚盈眶地乞求著他。
求求您帶上我兒子吧!他很乖很聽話的,絕對不會拖累您的!
江扉把她扶起來的時候,聽到隊伍裡的人竊竊私語,嘲笑著他心軟又愚蠢。
跪了太久,女人踉蹌著費力站起來,嶙峋的枯瘦手臂一把抓住江扉的手腕。
極其溫暖的觸感令他一顫,張了張嘴,遲疑著說。
我沒有多餘的硬幣幫他參賽。
我有!我們有硬幣!
女人激動地解開釦子,從衣服縫製的內兜裡把積攢的十枚硬幣捧在手心裡,要塞給江扉的時候,動作凝滯一瞬,又往回縮了縮。
見狀,江扉又插著兜,佯裝沒察覺她的警惕。
先一起排隊吧,等你幫他交完了參賽費用,再讓他跟我一起走。
謝謝,謝謝
女人感激涕零,拉著兒子和他重新排了隊。
在隊伍挪動的過程中,江扉瞭解到女人的兒子叫奚樂,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所以心智與七八歲的孩童無異。
這麼多年來女人一直獨自撫養他,後來積攢了六年才終於攢齊參賽費用,迫不及待要將兒子送入晉級賽,抱著渺茫的可能性進入新日城,從此衣食無憂。
但她十分不放心,也怕別人會害奚樂,才想求一個好心人帶著奚樂一起參賽。
你就不怕我假意答應保護奚樂,進去後卻丟下他不管嗎?
聽到江扉的話,女人苦笑一下,我當然知道會有這種可能,可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賭一把。
她看著旁邊愛不釋手玩著一枚硬幣的奚樂,摸了摸對方的頭,溫柔地低聲說。
我已經竭盡所能了,如果真的遇到了騙子,那也是樂樂的命。
奚樂長得人高馬大,被媽媽摸頭時卻會主動彎腰低頭,看起來的確十分溫順。
江扉移開目光,他是普通人?
不,樂樂剛覺醒了獸化異能,不過他還沒掌握好,比較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