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蛇契需得他同意,也要在族裡眾人的見證下才能印,耶律,你不能這樣做。
但耶律鐵了心,絲毫沒有退縮,沉聲道。
扉兒遲早都會答應的,但我等不及了,我受夠了別人的覬覦。
只有印了蛇契,他們才清楚扉兒到底是誰的人,到底該不該碰。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意有所指。
阿哲吉的臉色霎時一白,被戳中似的竟心虛的說不出話來,釘在了原地。
他狼狽的避開耶律冷冰冰的視線,落在地上,語氣緩和了一些,妥協道。
我知道你心急,沒有族人的見證,沒有儀式也可以,但你至少要徵詢他的同意,否則他醒來肯定會同你哭鬧的。
耶律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立刻回答道。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就不用兄長操心了。
他分明是要將阿哲吉徹底踢出他和江扉的世界裡,為了才相識數日的江扉,竟連多年的兄弟情誼都不顧了。
阿哲吉卻反而放心下來。
畢竟這樣才能看出來,耶律對江扉是真心的,而他,也就能安安心心的悄然退出去。
被強行帶過來的蛇師原本還在等著阿哲吉做主,治一治耶律的任性,沒想到卻見阿哲吉沉默的不再幹涉,竟是推門便往外走。
他一驚。
族長,這
耶律擋在了他面前,臉色陰沉的催促道。
蛇師大人,就按照我說的做。
不行,這不合規矩。
蛇師搖著頭,堅決不肯妥協。
耶律驟然伸出手,扣住了他的咽喉,指節微微用力,竟是威脅。
現在就給他印上我的蛇契,否則,我就殺了你。
族裡的人都知道耶律這人雖然頑劣成性,有時也會闖禍,但阿哲吉對他一直都很縱容。
蛇師漸漸感到窒息,被耶律這樣充滿殺意的目光盯著,又想起來剛才阿哲吉一言不發的默許,冷汗不禁流了下來,哆哆嗦嗦道。
好,好。
阿哲吉在不遠處守著,從天明守到天黑,才看見蛇師走了出來。
他的心猛地一緊,疾步走了過去,竟有些無法問出口。
蛇契印了嗎?
印了。
聞言,阿哲吉的目光一黯,宛如心口的一塊皮肉都被硬生生剝離,疼痛難忍。
他緩緩望向屋裡,勉強忍住失魂落魄的神色,只低聲叮囑道。
蛇師大人,耶律任性,你就當今日沒來過。
是,族長。
出來時的門還半開著,阿哲吉在門外立了半晌,才慢慢走近一些。
沒有推開門,反而屏息凝神的從門縫裡偷看,心也不自覺懸到了嗓子眼。
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明明蛇師說已經印好了,但他寧願那是幻聽,他盼著耶律能臨時反悔,沒有給江扉烙上獨一無二的蛇契。
但他看見了。
他看見耶律坐在床邊,將江扉抱在懷裡。
江扉無知無覺的枕著他的肩頭,許是感受到了疼痛,昏睡的眉頭也是蹙起來的,淚盈於睫,堪堪就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