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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塞滿了令耶律無比詫異的厚實被褥與裘衣,他們一族人身強體壯,即便是女人也很少會生病,因而在冬日裡都穿不到厚衣裳,即便獵到上好的獸皮也是去貿易市場賣掉。
耶律想起來以前阿哲吉跟自己提起說中原人大都瘦削體弱,冬日裡若是不裹緊些便會生病凍死。
那時耶律還笑話中原人嬌貴柔弱,而今果真要見到 無影燈23
與蛇同居,將蛇作為信仰的圖騰,他們這一族住的自然也都是蛇喜歡的陰冷洞穴,只是白日裡眾人還是會在地面上生活。
回到族裡已是晚上,阿哲吉沒徑直回去休息,而是先去了耶律的住處。
他們兩兄弟住的不遠,阿哲吉遠遠看到耶律住所的門口,遲疑的停下了腳步。
白日裡他儘可能的拖延著晚些回來,就是不想直面耶律和送給他的江扉,也刻意用公事壓下腦海裡亂七八糟的念頭。
他試圖用已有的事實逼迫自己接受江扉的遠離,逼自己重新做回呵護耶律的兄長,可一想到耶律將江扉帶回去的這段時間興許會發生的事情,他就心如刀割。
心事重重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引起了周圍族人的注意。
有族人從不遠處走過來,似乎正要找他。
族長,這些衣裳已經洗乾淨了,要送到耶律大人那裡嗎?
阿哲吉回過神,看到他手上的衣裳正是江扉原本在馬車裡穿的衣裳和他買給江扉的裘衣,一愣,不明所以的問道。
衣裳髒了嗎?
他們長途跋涉回來的路上,阿哲吉怕江扉嫌髒,隔幾天便會將馬車裡的東西換洗一番。
雖然這衣裳遲早是要清洗的,可眼下他還沒有吩咐如何處理馬車裡的東西,屬下怎麼就自作主張的都洗乾淨了?
屬下有些惶恐,面色尷尬的支支吾吾回答道。
呃耶律大人今日回來的時候,把馬車裡的東西都弄髒了。
起初阿哲吉還沒聽出他隱晦的意思,但看著他一個壯碩的漢子紅著臉,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剎那間,阿哲吉忽然明白了。
他渾身一震,整個人都被迎面打了一棒悶棍似的,竟有些喘不過氣。
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在遇到江扉之前他還想好了一定要給耶律辦一場熱熱鬧鬧的成年宴會,要讓所有族人看到他弟弟耶律的傲然姿態,也要親眼看著耶律有了喜歡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對送給耶律的禮物,動了不該的心思。
情難自抑的情愫誘使他在路上對傻乎乎的江扉過分親近,而對耶律的愧疚與強撐的理智又攔在最後的底線面前,逼迫他堪堪停下衝動的腳步。
在回到哈耳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了要徹底剜掉對江扉的那點朦朧情愫。
可這心已經失控了,只這樣聽著耶律對江扉的佔有,他便覺得萬分痛苦。
屬下見阿哲吉的面色一瞬間就極為難看,也不禁嚇了一跳。
族長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阿哲吉勉強壓下心頭的鈍痛,只盯著盆裡的溼衣裳,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澀澀的問話。
他們今日回來的路上都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你將聽到的看到的,全都說給我。
族裡人幾乎都會養蛇,阿哲吉養的蛇都是大小不一的溫馴品種,耶律卻偏愛養兒臂粗的兇猛毒蛇,咬下一口便能令人斃命。
阿哲吉走下洞穴,陰冷的涼意便貼住了面板,周圍的蛇群看到是他,也都收起了敵意。
這原本是他早已習慣的溫度,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畏冷的江扉。
他那樣怕冷,住在地下的洞穴裡,怕是會很難熬吧。
皺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