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無意識的加重力道,在上面留下了被過度按壓的紅痕。
喉管被不小心掐住,江扉不禁掙扎著,咳嗽起來,沒一會兒臉皮上就浮出了淺淺的紅。
他驚怒的瞪著賀阡,還在推搡著驅趕。
可賀阡盯著他,跟魔怔了似的。
那樣一雙水粼粼的烏黑眼眸蒙了點溼霧,快要哭了似的,脆弱,無助,又惹人憐愛。
偏偏眼角有些紅了,臉頰也是。
含羞帶怯般的神色突然就多了點活色生香的色氣,迷了賀阡的眼。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心臟跳得胸口生疼,要破開血肉蹦出來了。
一股潮溼的曖昧將他籠罩其中。
剎那間,他忽然想起來了幾次半夢半醒的凌晨,他在酣暢淋漓中醒來,身心都陷進了餘韻的亢奮裡,縈繞在腦海裡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卻很熟悉。
他早就習慣了想著江扉。
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只會想到他。
一股積壓的噴薄欲發的猛烈情愫將賀阡淹沒,他像是漂浮在了深海里,心也飄飄然的,快要在暈眩的甜蜜裡飛起來了。
只是因為心裡突然的柔軟,手下的力道稍微鬆了鬆,江扉就立刻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的反應很大,甚至都打到了賀阡的臉。
賀阡被打的臉偏過去,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彷彿被打的猛然清醒,立在原地不動了。
江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依舊警覺的蹙眉說。
賀阡,你快走吧,下午的考試
話音未落,賀阡忽然回過頭。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那是眼眸黑沉沉的,盯著江扉的時候,讓他生出了一股熟悉的不寒而慄。
緊接著,賀阡毫無預兆的再度撲了上來。
這一次他的動作很利落,也很有目的性,一手抓著江扉的肩,另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頜,強勢的低下了頭。
在迅速縮小的縫隙中,江扉本能的竭力避開他倉促而炙熱的親吻。
於是賀阡的嘴唇便印在了他的面頰上,溼溼熱熱的,像個印記。
江扉懵了一瞬,察覺到他又要不甘心的追過來,慌忙拼命掙扎著,無措的驚叫聲在寂靜的樓道格外響亮。
咯吱一聲,旁邊的門開了。
江扉緊緊閉著眼,只覺得鉗制住自己的力道驟然一空,隨即聽到了皮肉碰撞的沉悶聲,咕嚕咕嚕從樓梯上滾落時,賀阡吃痛的悶哼。
他睜開眼,看到鄰居向子默背對著自己,擋住了大半的視線。
江扉的目光在他腦後隨手紮起來的小揪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慢慢走出來,看到賀阡狼狽的倒在中間層的樓梯上。
好在老樓房的樓梯高度不高,賀阡沒有撞到頭,但乾淨整潔的衣服依然沾了塵土,半邊臉頰也留下了明顯的紅痕,嘴角流了點血。
他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向子默,目光移到他旁邊的江扉上,忽然明白了什麼,意味不明的笑了幾聲。
這笑冷冷的,跟冰渣子似的。
賀阡撐著地面,慢慢站起來,仰著頭,盯著江扉幾秒,忽然語氣難辨的問。
小扉,我送你的手錶呢?
江扉一怔,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才想起來今天早上打籃球之前他把手錶摘下來放到了一邊,臨走時就一起裝到放著髒衣服的袋子裡了。
他瞥了一眼掉在地面上的袋子,沒看到被衣服遮住的手錶,就沒回答,依然擰著眉看向賀阡。
賀阡還在專心致志的看著他,壓根當他旁邊的向子默不存在。
方才暴漲的情愫猶如被放了氣的破氣球,乾癟癟的碎片在空中搖搖晃晃的墜落到灰撲撲的地面上,成了任人踐踏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