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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對門的門又開了,腳步聲變得凌亂起來,三兩步就跨下了樓梯。
江扉忽然明白了什麼,立刻起身過去開啟門,探身出去,及時叫住了打算下樓的鄰居。
請問是您家的貓走丟了嗎?
小貓早就在開門的瞬間竄了出去,一節一節跳下臺階,連喵叫聲都雀躍了起來。
走廊沒有燈,江扉只能看到一道高瘦的人影站在樓梯上,腳步停住,微微仰著頭看向自己,沒說話。
隨後,對方走了上來。
屋子裡面的燈光逐漸照亮了對方的身形和麵容,江扉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這名突然出現的新鄰居是個不修邊幅的青年,戴著一副框架眼鏡,擋住了眼,頭髮比較長,亂糟糟的沒怎麼打理,在腦後隨手紮了個揪,下巴冒著長出一點的青色胡茬。
但並不像很多天沒洗過澡的樣子,起碼氣味很乾淨。
他身上穿著寬鬆的休閒服,腳上踩著一雙人字拖,氣質沉澱著過早歷經世事的穩重和沉鬱。
小貓已經乖乖的跳進了他的掌心,高興的蹭來蹭去,還扭頭朝著江扉軟綿綿的喵喵叫著。
江扉一怔,在對方開口前先解釋說。
您的貓在樓下跟著我上來了,我見它找不到主人,就先帶回家了,沒有亂喂東西。
對方隔著厚厚的鏡框看著他,恩了一聲。
只是從鼻音發出來的簡短音節,就已經讓江扉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而對方的鼻翼微動,似乎靜靜的嗅了嗅,平淡出聲。
你身上有烤魚味,小東西很喜歡。
磁性低沉的,完全成熟的聲音如同電流傳進耳朵裡,江扉的半邊身體都麻了。
果然,他的聲音
實在太好聽了。
江扉無意識的沉浸在餘韻裡,很快又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小東西指的就是小貓,而他說的這句話,是在解釋小貓為什麼會黏著自己回家。
他想起來晚上和賀阡在外面吃晚飯的時候,的確吃了一份烤魚。
突然的靜寂在初次見面的陌生氛圍裡變得有些尷尬,不過既然對方是自己的鄰居,怎麼說都要客套一下。
江扉猶豫了一下,主動說。
你好,我叫江扉。
我叫向子默,這次謝了。
說完,向子默抱著小貓,轉身開了門,回去了。
剛才回家後亮著的燈光昏黃黯淡,沒關,映出屋子裡還沒有拆開防塵罩的老傢俱。
向子默揉了揉小貓,然後拎著它走到客廳,給它倒貓糧和水。
蹲著看小貓狼吞虎嚥,他輕哼了一聲,指節颳了刮小貓的腦袋,低低的訓斥聲裡含著點寵溺的笑意。
小東西,以後趁我不在就亂跑,也別隨便跟人回家,知道了沒?小心別人把你的皮剝了燉肉吃。
說到這裡,他就想起來了剛才看到的鄰居。
是個青蔥漂亮的少年,穿著乾淨柔軟的睡衣,站在明亮的光線裡驚訝的看著他。
天真,又毫無戒備,在某一方面來看,和他撿來的這隻小貓倒挺像。
向子默又看了一會兒小貓,起身,拖拉著鞋走進了屋子,關上門的時候順手拎起了靠在牆邊的舊吉他。
他在桌前坐下,一邊彈著弦,一邊拿起筆,繼續寫潦草的曲譜和歌詞。
小貓吃飽喝足後望了望緊閉的門,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於是自覺地跑到陽臺邊屬於自己的小窩,安心的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