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溫柔,「育臺,你我早已說過再見。」
「不要離開我雅正。」
「育臺,你總知道世上自有不得意之處。」
「不不,雅正——」
這時,小小紀元忽然抱住他腿,大聲說:「地球,地球,」育臺叫她一絆,只得低頭,再抬起頭來,雅正已經不在,他撕心裂肺地大叫。
只聽得女傭人用力拍寢室門,「先生,先生。」
育臺猛地醒來。
房門被推開,「先生,郭小姐在醫院,陳先生急透了!」育臺連忙奔出去聽電話。
「育臺,快到聖愛醫院,我在樓下等你。」
「桑琳怎麼樣了?」他一顆心似要自喉嚨躍出。
「今晨自家門出來,她的車子叫醉酒駕駛者碰上了。」
育臺飛快套上衣服出門,腦筋與四肢均有點麻木,機械式叫車子趕到醫院。
老陳在大門口踱步,一見育臺,一把拉住奔上樓去。
桑琳的父母形容憔悴等候在急症室門外。
這種情形何等熟稔,一時育臺也分不清病人是誰,只知道那是他所愛。
「怎麼最後才通知我?」
「桑琳叫別驚動你。」
「她能說話?」
老陳點點頭,用手擦去眼角一顆淚水。
他哭了,育臺覺得不能再哭。
一見醫生,他迎上去。
醫生說:「幸虧那是一輛有氣袋的車子,她頸部受震盪,不過沒嚴重傷害到脊椎,左邊第四根肋骨折斷,換句話說,她只是受了輕傷,戴上頸箍休養一兩個月,就無大礙了。」
四個人聽了鬆口氣。
育臺雙腿發軟,坐倒在長凳上。
老陳過來,看了看他,遞過手帕。
育臺還不會意,帶一個詢問臉色抬起頭。
老陳低聲說:「擦擦眼淚。」
眼淚?哪來的眼淚,育臺伸手一摸,可不是,整張面孔都是淚水。
他大吃一驚,急急用老陳的手帕去抹。
郭先生太太見到這情形,愁眉面結之下笑了出來。育臺訕訕低下頭。
已經失去雅正,不能再失去桑琳。
「你們可以進去看她了。」
育臺這次倒是沒有搶先。
可是見到床上的桑琳,又落下淚來。
醫生講得太輕描淡寫了,桑琳額角鼻子嘴唇上都有fèng針,一張臉腫得又瘀又青,手上吊著管子,他只得輕輕握住她手。
桑琳一見他,眼睛發出晶瑩的神采來。
其餘三個人識趣地退到窗前去看風景。
她開口,可是語不成聲。
育臺把耳朵趨近她嘴邊。
他聽得她說:「豬八戒……」
育臺恢復幽默感,裝一個吃驚的樣子,「我,我像豬八戒?」
桑琳露出沒好氣的表情。
郭太太又笑了,笑中流下眼淚。
育臺一直逗留到看護來趕才走。
之後,他看著她拆線,消腫,痊癒,出院,康復。
桑琳很沮喪,因為「最狼狽的時候都叫他看過了」,無以為繼,「本來打算一步步露出黃臉,現在他已無所懼」。
一日,育臺經過一家珠寶店,考慮半晌,輕輕走過去。
一位年輕的女店員前來與他招呼。
「這位先生,想看些什麼?」
「啊,戒指。」
「是鑲寶石的嗎?」
「是,鑽石。」
這時,有人接上來說:「約多大的鑽石呢?」
聲音好熟,育臺抬起頭,發覺自櫃檯後轉出來的是黃主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