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就可以知道。」
媽媽凝視他,永亨混身不自在地,又不敢動,只好眼觀鼻,鼻觀心。
我忍不住笑出來。
「媽媽。」
媽媽更嚴厲的說:
「這兩個孩子,並不是我親生的,我也未曾合法領養她們,她們也早已超過二十一歲,除了在感情上,可以說跟我一絲關係也沒有,但是我同你說,誰要是敢碰她們一條汗毛,我就要他的命。」
「媽媽。」我太過震驚。
「我沒有權、沒有勢、沒有錢,」媽媽說,「可是你總聽過:皇帝尚避瘋漢,任何人瘋起來自然都不好應付,你叫殷家的人小心。」
「媽,殷家的人沒怎麼樣嘛。」我拉她衣袖。
「你閱世未深,懂得什麼?」她喝止我。
永亨說:「裘伯母,我一定會盡我的力保護哈拿及馬大。」
「真言重了,」我賠笑,「又不是屠龍救美的年代,何需保護?」
媽媽說:「永亨,你是個老實頭,你要好好對待哈拿。」
我真正忍不住了,面孔漲得通紅,「媽媽你瘋瘋癲癲說些什麼。」
永亨也不好意思,訕訕的看著窗外。
媽媽說:「待你們兩個都嫁了人,我就放心了。」
我對著永亨,尷尬得要找地洞,仍然鎮靜地說:「媽媽今天語無倫次。」
女傭把飯菜開出來,我們三人食不下咽。
我用湯淘了飯,硬塞下去。
「當心胃氣痛。」永亨提醒我。
我咕噥,「不吃怕發軟蹄。」
「越是非常時期,」永亨說,「越要加強護理自己,不可自暴自棄。」
「但我流著自暴自棄的血液。」我放下碗。
「別亂說。」
兩個儀式我都出席。
沒想到殷若琴那裡那麼哀榮。梅姑姑勒令我與馬大穿麻衣蹲在一邊做家屬謝禮,馬大怎麼都不肯,反了臉要走,我只得乖乖站在殷瑟瑟一邊。
自有人在花牌上放上我與馬大的名字:孝女殷玉-殷玉珂敬輓。
我覺得十萬分的滑稽,明明身分證上都寫著裘哈拿、裘馬大,活到二十多歲,忽然轉了名字。
殷瑟瑟與我一般,沒有太多的戚意。
她面孔上的舞臺化妝卸下一半,尚留著粉底,她是不肯不化妝的,我心冷笑,當她大殮的時候,也得囑咐化妝師落重筆。
她靜靜的說:「你們倒好,一上來就領遺產,不必侍候他。」
「是的,」我還嘴,「只要福氣好,不必出世早。」
「你也不小了。」
「沒有你老,你永遠比我老。」我老實不客氣的說,「老字是我恭維你的專用詞,等我八十,你八十三,你還是比我老。」
「狐媚子生的小家種。」她罵。
「還不是跟你平起平坐平鞠躬。」
她氣得白了臉。
梅姑姑過來責罵,「一家人要吵回家吵,這是什麼地方,你以為客人聽不到聲音?」
客人早已竊竊私語,不知殷若琴打什麼地方找到我們這兩個女兒,聽到我與殷瑟瑟鬥嘴,更加樂不可支,議論紛紛。
我非常生氣,為什麼不忍殷瑟瑟呢,這樣出醜,於自己有什麼好處?弄得靈堂如一個墟場般。
我站得遠一點。
馬大過來問:「你累不累?快了,就快完了。」
我點點頭。
「你同她吵架?」
「說了幾句。」
「令俠說她是賤人。」
「誰?」我說。
「令俠。」馬大說。
我吃一驚,「你同他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