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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把脈開了個滋補的方子,睿王的情形卻是越補越差,身體極其虛弱,燒得整個人神志不清,經常胡言亂語。
不是要瘋,便是要喪命。
太子不敢隱瞞,忙如實稟明皇上。
皇上不解,“每日裡胡言亂語?查不出究竟?”對睿王得了什麼病更感興趣。
太子忙請罪,“是兒臣疏忽,一早就該多請幾名太醫給睿王把脈。”
“睿王——”皇上語氣淡漠,“他若是就此瘋了死了,便還是睿王;若是能夠痊癒,下旨褫奪封號,貶為庶民。”
太子險些接不上話,沉吟片刻才恭聲道:“兒臣命太醫院醫術精湛的幾個前去診治。”
皇上頷首,輕一擺手,“日後這種事你自行定奪,有了結果知會朕一聲便是。”
太子稱是,躬身告退。皇上到底是想讓睿王生或死,他還真琢磨不透。後來他發現,便是皇上與他想讓睿王好端端活下去,都不能夠了——
幾個太醫輪番把脈,硬是說不出個切實的病症。小心翼翼地商討出個性子溫和的滋補方子,全無療效。睿王一日比一日虛弱。
如此反覆兩次,太醫有了定論:睿王這症狀,不是病,大抵是中毒了。
太子思忖多時,想到了淮南王。
說起來,睿王自從在淮南王府現身到如今,便是時而清醒時而恍惚。是抄家一事讓他在狂躁之後,症狀愈發明顯。
這日,他為了此事,去了一趟淮南王府。
近來天氣轉冷,淮南王也不再每夜觀星,日夜顛倒的情形結束,每日以蹴鞠、研究茶道打發時間。
太子到此時,見到淮南王的時候,不會似以前一樣冷著臉,淮南王也不再如以前那樣跟他犯渾說話夾槍帶棒。
淮南王開門見山地詢問太子為何前來。
太子說了睿王的事,問道:“你可知原由?”
淮南王沉默片刻,指了指地下,“興許,夏氏知道。”
太子釋然,猜著便是這情形,離開前拍了拍淮南王的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淮南王只是報以一笑。
到底,夏映凡還是施了毒手,也不知是如何整治睿王的。
對於太子而言,她可是有功之人。
當然,對於他亦如此。
睿王要是壽終正寢,他就要多年不得安生,說不定還活不過人家。
也不知睿王何時死去,到那時,皇后可就要發瘋了,帝后的矛盾便要激化到明面上。這樣的熱鬧,不容錯失。
太子去了靜園,略過夏映凡的事情,只對皇上說睿王的病狀、太醫的說辭。與淮南王有關的事,提出便是給皇上提醒。皇上現在最是清閒,仔細琢磨甚至徹查睿王返京的前前後後也未可知。自找麻煩的事兒,決不能做。
皇上聽他說話的時候,視線不離手裡的書,沉默多時,才翻了一頁書,“那就讓他在他的府邸病故,入土為安時,就說他——畏罪自盡吧。”
“是。”
“要是看他太難熬,就賞一碗藥。將他病重一事如實告知皇后。留神,當心有人無所不用其極。”
“是。”
“人各有命。那是他的命。”皇上瞥了太子一眼,說起另一事,“慧貴妃這些日子沒閒著,你提點她兩句,讓她學學她的兒子。執迷不悟的話,你就說,朕駕崩之前會留一道旨意,讓她攜嬪妃殉葬。”又一擺手,“去吧。”
太子稱是告退。
慧貴妃那個性情,就得用這樣的話震懾,不然還要鬧騰一番。
而這種話,他只能讓太子妃去說。
香芷旋這段日子都沒出門,得了空就給寒哥兒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