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遲疑好會,「現在什麼都打聽不到。」
這府裡,如今除了送水糧的,誰也不準出去。如何能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在玲瓏意料之內,她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也沒指望芍藥能回答出什麼來。
主僕兩個就站在門邊看雪。
過了好會,外面一陣喧鬧。只見一群士兵直接沖了進來,一把把侍女撥開,弄得原本清淨的院子裡,一時間苦叫連連。
玲瓏冷眼看著,「你們過來做什麼?」
她言語冷靜,沒有半點驚慌失措。她看著領頭的校尉,「說話!」
校尉心裡佩服她到了此刻依然還能冷靜以對,抱拳道,「上面令我將王妃帶離。」
芍藥一聽頓時面色大變,「九娘子!」
她不管不顧的直接護在玲瓏身前,大有要用自己來保護她的架勢。
不過這姿態,看在面前這群如狼似虎的武夫面前完全不夠看。為首的校尉伸手過去,就和老鷹抓小雞似得,輕鬆把芍藥提開。
「讓她留在我身邊。」玲瓏開口,她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我已經快要臨盆了,沒有人在我身邊不行。」
上面下令要把晉王妃帶出來,但是沒說只帶她一人,校尉一揮手,士兵在後面推了一把,芍藥踉蹌幾步,跟在玲瓏身後。
她被直接帶到外面,塞上了一輛車。直接被帶到了城牆上,城門上的守城將領看到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玲瓏目不斜視,直接走了過來。
哪怕現在沒有人和她說到底怎麼回事,但她也明白了。從城門上遠眺,就能見到那邊已經排列成陣的騎兵。
她沒有見過朝廷的正規軍是什麼樣,嫁給元泓之後,元泓也用無盡的富貴,將她養著,不曾見過鐵馬金戈,就算他出徵,給他穿戴鎧甲,也是夫妻兩個人之間不為人道的情趣。
現在見著,才知道什麼叫做殺氣震天。
「王妃知道對面是誰麼?」城門校尉問。
玲瓏不答,城門校尉,也不和她廢話,直接叫人就把她五花大綁。而後吊上了城門上。
身體懸空的滋味不好受,尤其在這個冬天,雙腳懸在那裡,夠不著地。高處風比下面還更猛烈些。人在風中,被風吹得晃晃蕩盪。
玲瓏被吊在那裡,心裡慶幸自己出來的時候,多穿了點,外面的皮裘很好的將風擋在外面。
但是時間一長,她就笑不出來了。
手腳開始發麻,冬風如同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不知道多久,有人把她吊了回去。畢竟是體質弱的貴女,萬一死了,晉王一怒之下,難保不會做什麼。
玲瓏也不會被送回王府,直接往城門什麼地方一送。
芍藥已經在那裡等著,見著玲瓏被送回來,連忙扶住她,哭的不能自己。
玲瓏嘴唇都蒼白了,見著芍藥,提起最後一口中氣,「哭,哭又有什麼用!留著力氣!」
芍藥嚇得流出來的淚都一股腦的淌了回去,她扶著玲瓏坐下。給她倒了水。
玲瓏扶住肚子,她低頭下來,在肚子上摸了兩下。
「那些畜生!」芍藥把水送到玲瓏手邊,低低罵道。
玲瓏不說話,她只是把芍藥送上的水一股腦的全喝下去。手腳凍僵了,芍藥連忙過去給她搓弄手腳。
男人多的地方,委實不是什麼好地方。
男人似乎是天生不會收拾的自己的多,城門這個地方,又是士兵眾多,能整出個稍微潔淨一些的地方已經是不容易,加上下雪,所有的門窗緊閉,屋子裡頭原本的那股味道散不出去,一股腦的全積堆在屋子裡頭。
芍藥原本憋住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九娘子長到這麼大,哪裡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