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日,他覺得猜女子的心事,比和敵人行軍打仗,都還要來的費心思。
行軍打仗,他還有行跡可摸,到了小妻子這兒,就只剩下兩眼一抹黑了。
「夭夭,」玲瓏下定決心不想去搭理他,誰知他竟然在自己背後坐下,可憐兮兮的。
玲瓏坐在那裡好會沒動,下定了決心,不搭理他。這傢伙就是故意的!
這一路上竟然沒有給她半點訊息,她才不信元泓路上趕路連一封書信都不寫不了的地步,他就是故意的!
玲瓏已經給他定了,任憑他在背後裝可憐,也沒有半點搭理他的意思,元泓在後面努力了許久,也沒見到她回頭看他一眼。
「我回來,難道夭夭半點高興都沒有?」
玲瓏回頭看他一眼,「高興是有。」
還沒等他笑出來,玲瓏又道,「但是被嚇得更多。」
「為何?」元泓抓住機會從後面貼緊,這次玲瓏沒有躲開他。元泓將她攏在懷裡,一段時日不見,他感覺到摟在手裡的軀體,似乎又清瘦了不少。
「一句都不吭,直接到家裡來,和我說一聲,需要耽誤你許多時間嗎?」
左右不過一封書信的事,元泓將她抱的緊緊的,連聲音都低了下來,「是我不好,我以為,夭夭在洛陽,訊息應當靈通。」
玲瓏沒有好氣的道,「那還真是叫大王失望了,我訊息閉塞的很,沒有收到大王被陛下召回的訊息。」
她說完動了動,整個人往後一撞,元泓沒有防備之下就被她撞的整個人都向後仰。
人生氣起來,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尤其玲瓏心頭一把火還沒消呢。
「別動手動腳的,都熱死了!」玲瓏回頭怒道。
元泓老實的坐在那裡,他此刻身上只穿著寢衣,頭髮因為剛剛沐洗過,直接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他滿臉無辜的看著她。
趕路從來不是什麼輕鬆事,尤其在冬夏兩季,辛苦都要翻了好幾倍。他臉頰比以前出門的時候,要瘦削了許多,她幾乎都能看到兩頰已經凹陷了下去,憔悴都遮掩不住。
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委實捅人心窩子。
玲瓏的火氣不知不覺間,都消了大半。
她等了一會,還是沒有等到元泓開口,既然他不開口,那麼她就先說了,「吃東西了沒有?」
元泓搖了搖頭,「陛下說要我儘快趕來,所以一路也是快馬加鞭,除去早上吃了些之外,到現在還沒吃呢。」
玲瓏恨不得把元泓摁住打一頓,又要人準備了飯菜。她眼睜睜的看著元泓把準備的飯菜,半點不落的,全部吃到肚子裡。
元泓吃完之後,依然眼巴巴的望著她。
玲瓏沒奈何,只好取過梳子和篦子,把他那一頭凌亂的濕發給梳理整齊。路上雖然有驛站,但趕路就別想著有多講究,一頭長髮裡打結都好幾處了。
他乖乖坐在那裡,任由玲瓏忙碌,玲瓏看幾眼,他察覺到,也回頭過來看她。
可憐巴巴,看得玲瓏心火直冒。
這傢伙真的是故意的,做出這麼一副樣子。可是看到他那幾乎要脫相的臉,玲瓏還是嘆口氣,仔細給他打理起來。
「我記得你身邊也有親兵,怎麼就把自己弄成了這麼個樣子?」
那些親兵負責他的日常起居,到了沙場上,就要拼死護他平安。怎麼他成這麼個樣子?
「除去夭夭之外,我不習慣讓其他人近身,這個習慣夭夭也是知道的。」
說完,頭皮就給扯了下,玲瓏看著篦子上的一縷黑髮,「對不住,剛剛一用力,不小心將大王的頭髮扯下來了。」
元泓看已經被玲瓏拿在手裡的那縷頭髮,「能被夭夭扯下來,也是它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