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坐在那裡,低頭喝粥。
芍藥等她把一碗粥都喝完了,收拾乾淨,低聲道,「奴婢在養傷的時候聽說,外面有九娘子不好的傳言。」
玲瓏挑了挑眉,芍藥養傷歸養傷,但外面有風吹草動,還是不遺餘力的去收集打聽。
「外面說九娘子……」芍藥有些猶豫。
玲瓏倒是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說就是了。是不是說我不詳,還是不安於室?」
芍藥搖搖頭,「說是九娘子在王府裡,持寵而嬌,對王妃很是不恭敬。說九娘子……不孝。」
芍藥說的吞吞吐吐。一邊說還一邊小心的打量玲瓏的臉色,不孝是天大的罪名。罩下來,足夠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玲瓏坐在那裡,眉頭都沒揚一下,「哦,這樣倒也是實話。」
芍藥一愣,「九娘子?」
「傻丫頭。」玲瓏撇撇嘴,很是不屑,「她愛這麼鬧,就繼續鬧唄。」
見芍藥滿臉迷茫,玲瓏一把把她抱過去,壓在她耳朵邊上道,「這又有甚麼,我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不孝,就算是宮裡的帝後聽到了,也不能拿我怎麼樣,何況大王都喜歡我呢。」
這是玲瓏這麼多年來,摸索出來的道理。與人為善,自然是別人與她為善,她才與人為善。如果不為善,而且身份上大了一圈,自然是找能壓製得住的人。
徐妃身份上是她的婆母,就算把她叫去伺候一整天,也理所當然。但是平原王可完全能壓製得住她。
其他王妃還有孃家做後盾,徐妃卻沒有,平原王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可是……」
「她自己兒子都還要操心呢,伸手插到我這裡來,」玲瓏說著捏捏她的鼻子。
芍藥一想,也覺得是。
只是婆母真心想要折磨兒媳,辦法多得是,外面的那些訊息,指不定就是徐妃放出去的呢。
只是見玲瓏不在意,芍藥也不多提,給玲瓏蓋了被子。
她這一躺就是一日,元泓回來的時候,她才勉強起身。他伸手就把她扶起來,「還沒好點?」
說著,他已經把她的手從袖子裡拿出來,要給她診脈。
「好多了,太妃那裡的酒水還是太烈了。」玲瓏說起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她愛好美酒,自小會小酌幾杯,酒量跟著練出來了。可在平陽太妃那裡,兩杯就不行了。
「我那姨母,自幼成長於六鎮,六鎮位於邊關,時常風沙漫天,而且一年到頭,有一大半是滴水成冰,必須喝烈酒。到了現在,這個習慣還是沒變。」
說著元泓言語裡有些責怪,「你還喝那麼多。」
他把人放在自己的懷裡,玲瓏靠在他的懷裡,「我也是看太妃高興,所以跟著喝了兩杯。」
玲瓏聞到元泓身上有淺淡的酒味,「你在宮裡喝酒了?」
「皇后產下皇長子,陛下大喜,賜宮中百官美酒。喝了一杯。」
玲瓏回身過來,在他的衣襟上細細輕嗅。她今日並未梳髮髻,任由一頭長髮披散在肩膀上。
一瀑黑髮,在他的下巴上輕輕蹭著。
她在他的衣襟上仔細嗅了嗅,過了半晌,終於滿意道,「嗯,沒有女子的脂粉味。」
「脂粉味?」元泓低頭。
「聽說宮裡的宮女可多了,陛下忙不過來,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宮人就會趁機勾引你們這些年輕又俊秀的宗室。」玲瓏的手指在他的面龐上摩挲,她呵氣如蘭,眉眼妖冶,一如當年他所遇見的那樣。
誘人又嫵媚。
「要是哪個宮人,見著你喝醉了,伸手把你給拉到那個不知名的地方,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那要怎麼辦?」
元泓看著玲瓏,他忍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