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曾經懷疑自己婚禮上那匹發瘋的馬,是不是徐妃做的。可是一路查下去,發現一乾二淨的,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只能說是馬突然發瘋了。
要說這裡頭沒有半點貓膩,玲瓏真的一點都不相信。
回到內室,玲瓏竟然有了幾分淒涼感。平常這個時候,元泓應該回來了。宗室們有宗室們之間的交際,這些躲不過,若是有,他就派人回來,提前告訴她一聲。平常不覺得,可是現在她覺得有些寂寞。
玲瓏想,她是想他了。
叫人伺候筆墨,研墨裁紙,玲瓏持筆卻好會,寫不下一個字。
芍藥在一旁打扇,看她筆尖凝在那裡,卻好半會沒有落下一個字,「九娘子這些日子受了委屈,何不對郎君說說?」
玲瓏想想也對,不過正要寫的時候,還是停了下,「先別告訴他。」
芍藥滿臉迷惑不解,玲瓏道,「打仗比我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要麻煩的多,一著不慎,千萬條人命呢,我這些雞毛蒜皮都算不上甚麼了。」
玲瓏咬著筆頭,又想起元泓離去的樣子。總覺得元泓似乎在想完全的征服她,成婚對她來說,就是兩人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要說自己身心都是另外一半的,她還真沒有這個想法。
哪怕成婚了,嫁人了,她也依然是她。
元泓似乎不喜歡這樣。
玲瓏眉毛挑起,把手裡的筆給放了下來,「我不給他寫了。」
芍藥愣住,「九娘子?」
「不知相思,才知相思。不能讓我一個人難受,他也得嘗著點。」玲瓏看著芍藥一臉發懵,很是得意,「這種就是情趣,你來我往那才有意思。」
元泓已經率領大軍抵達了前線,洛陽離南朝原本就不遠,來了之後,二話沒說,先是打了好幾場。
南朝的優勢,不在於進攻,而是防守。南邊地廣人稀,很多地方到了現在,還有沼澤瘴氣,簡直不毛之地。
物產糧草,除去那幾個郡產出之外,其他並沒有多少物產豐富的地方。但地勢詭異,易守難攻,尤其是長江天塹,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將南朝都城建鄴環繞在內,想要破除,對於習慣了馬上作戰的北人來說,簡直難如登天。
但就是這樣,也沒有攔住魏國幾代帝王的野心,時時刻刻都想要跨過這道天塹,把南邊的錦繡河山,也一併收入囊中。
元泓將齊軍給打了回去,魏軍攻勢甚猛,打的彭城城門緊閉,死守不出。
入夜之後,軍營開始戒嚴,外面除去巡邏計程車兵之外,不許有任何人走動。如有違反,格殺勿論。
元泓已經脫了外面的鎧甲,隨意的坐在柔軟的蓆子上。蓆子是玲瓏叫人準備的,現在這個天,北邊都已經要用冰山了,南邊熱的還更厲害。
元泓有人專門給他準備這些東西,但玲瓏還是另外給他準備了些東西,都是一些小東西,但在這裡卻足夠實用。
竹蓆打磨的足夠光滑,泛著一股竹香。入夜天涼下來,用水泡過之後,很是涼爽。
打仗不是輕鬆事,哪怕他是主將,用不著他身先士卒衝鋒在前,也沒有任何的輕鬆可言,一場下來,把靴子脫下來,倒出來的全都是汗水。胡亂的拿水沖了一下,換上勉強還算乾淨的中單,坐在竹蓆上,難得的有了一絲愜意。
他坐在那裡,中軍大帳裡有幾盞油燈。
他在等人。
過了一會,外面親兵進來,手裡拿著信封。元泓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將軍,從洛陽送來的信。」親兵把書信送到元泓面前,元泓冷硬的面容柔和了下來,他伸手接過,開啟一看,是玲瓏的筆跡。
書信上寥寥數語,無外乎說自己很好,平原王安好。
人在外面,就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