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候,蘇選還勸過幾句,可是時日一長,就不耐煩了。兒子死了,那沒辦法,但他必須要有兒子,不然死了之後,連靈前供飯的人都沒有。林氏那時候為了兒子夭折弄得憔悴不堪,根本不可能再受孕。正好那個時候,有人給他送來了年輕貌美的良家子,那良家妾給蘇選生了兒子。
等到林氏回過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蘇惠聽著,在林氏的懷中點頭,「阿孃放心,兩個弟弟的仇,兒都記得。」
玲瓏等人一走,立刻就沒了樣子,她靠在母親的膝蓋上,「這兩個來了真是掃興,我還想問阿兄要一匹馬,回頭我要出去打獵騎。」
沈氏聽後,都和兒子們笑了,沈氏低聲問她,「你不去恩人那裡了?」
玲瓏在沈氏懷裡搖搖頭,「天太熱了,不想去。」
「何況他也有事,經常去也打擾到他。」玲瓏說得一番認真。
玲瓏喜歡看他被自己弄得手腳無措的樣子,不過還是過幾日見著。男女之間,就算再情熱,也要掌控著裡頭的距離,遠香近臭可不是說著好玩的。
何況……逼一逼他也好。
玲瓏狡黠的笑。
這事只有她老是用力氣,那就沒意思了,他不能老是受她的好處,還是那麼猶猶豫豫的。
玲瓏一去,就好像憑空消失似得,再也沒有訊息了。
元泓這裡恢復了修道道場該有的清冷。他坐在靜室內,心裡已經默唸幾遍經文。原先很快安靜下來的內心,到了此刻卻依然沒有平靜下來的趨勢,相反卻依舊一如這幾日來的急躁。
他知道自己為何急躁,也知道自己只有見到她的時候,心頭的浮躁才能散去。可是她沒有來。
元泓以為她會來的。以前他還在山上的時候,她腿傷才痊癒,都堅持過來看他。現在同在洛陽,於她而言,更是便宜行事。
日日來都不成問題。
可是自從那一日她離開之後,就沒有再來了。
夏日裡日長夜短。天色被拉的很長,夕陽和一抹殘陽留在西邊的天上,過了許久,才在天際拖下一條長長的尾巴,落了下去。
夜幕降下,這一天過去了。
最後一抹光輝消失在窗欞裡,徒留一地的昏暗。
他坐在昏暗裡,長久沒有出聲,終於外面有了些許響動,他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奴僕在外面道,「郎君,天已經黑了,要不要點燈?」
元泓動了動,「點吧。」
說完,外面的奴僕進來,把燈點上。
他看著這一室內的昏暗,再看了看外面,外面殘餘的那一抹殘陽都已經落了下去。
「又是一日。」他淡淡道。
奴僕們不敢搭話,只敢把油燈點好,然後退了出去。
元泓靠在窗欞旁,看著外面的天色,這一日又熬過去了。她來的時候,不覺時光飛逝,她不在的時候,哪怕計時的漏壺只是滴下一滴水下來,也覺得過了一年那麼久。
他是真的遇上能克他的人了。
前兩日,他去見引他入道的老道人。當年他從平原王府被接回賀若家的時候,高燒不退,那時候皇宮裡的醫正都被請了來,對他束手無策,甚至有醫官說就算救回來,他很有可能也會變成個傻子,那時候外祖父在洛陽佈下千金,只求有能人能救他一命。
那時候就是一個老道人救了他,不但退了高燒,而且他還恢復如常,沒有落入醫官預言的那個痴傻境地裡。
老道人不知道從何處來,甚至連自己的道號也沒有告訴,他留在賀若家幾年為他調養身體,同時也和他說了不少道家。
他最後入道,也是受了這位老道人的緣故。
多年不見,老道人不知為何回到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