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了她身上被子的一角,看了下她傷腿是否還好。
他在山中已經呆的習慣了,不管山風怎麼刮,他都可以坦然處之。他見她生的嬌小玲瓏,顯然出身非富即貴,應該不適宜。受到驚嚇,甚至牽扯到傷處,都不奇怪。
他附身下來,原本肩膀處的青絲落下來,滑落在她的腿上,天氣已經有些熱了,她重新換上的衣裙也是以透氣為主,哪怕他伸手把落下的髮絲給撩上去,但青絲冰涼的觸感,還是被她記住了。
仔細看過,確認傷口沒有任何異樣,才把被子給她蓋好。
他抬頭的時候,目光再一次和她對上,玲瓏望著他的臉,突然覺得,他的容貌似乎有點似曾相識。
「你的傷腿沒事,好好睡吧。」說著他頷首,轉身離開。
玲瓏望著他寬闊的肩背,點點頭。
走到屏風的時候,年輕道士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站定微微側首過來。玲瓏立刻閉上眼,裝作自己已經乖乖睡覺的樣子。
等到他看過來,她已經是好好睡在床上的模樣,兩眼閉著。
他過了一會,回頭過來。繞到屏風後面,重新躺下。
兩人相處的時日稍微久了點,玲瓏各種拐彎抹角的想要打聽他的事,可惜他對此幾乎是絲毫不動。
不僅如此,他對她的出身並不好奇,甚至在她勉強能開口的時候,都未曾問過她到底是什麼人家,為何有人追殺她。
她開口要說話的時候,卻被他制止。說是她嗓子雖然有好轉,但還是要繼續休養。
玲瓏把自己的家門告訴了他。原本她以為父母可以很快找過來,但養傷了好一段時日,也沒有見到家裡人,不禁有些擔心。
這裡離洛陽有老長的一段路,這裡地處偏僻,出行不便。想要找人送訊息,都不是很容易。
下山不容易,還別說要另外找人替她傳送訊息到洛陽去。蘇家的府邸在洛陽內城裡,洛陽內城是皇宮和皇親貴族所在,尋常人輕易進去不得。就別說送訊息了。
所以玲瓏乾脆就做好了在他這兒繼續慢慢養傷的打算。
眼前這個人不是壞人,而且精通醫理,在他這兒養傷,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幸好他並沒有將她當做一個包袱,不僅僅親自為她開藥針灸,還請來了一個老嫗來照顧她。
那個老嫗伺候她一段時日,她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請來這個老嫗的,也沒有問過。
那個照顧她的老嫗,嘴裡說著她聽不懂的話語,而且時不時有些嫌棄。
玲瓏不喜歡她,幸好她年輕,加上跟著他的作息,好好休養,也能自己照顧自己。打算再過幾天,她就讓他把人給辭退算了。
今日他有事要出去一趟,只留下玲瓏。
或許沒了他,老嫗待她,越發怠慢起來,要一杯水都得好半天。
那老嫗磨磨蹭蹭把水送到她手邊,她坐在床邊上,拿起水杯,正好見著老嫗正偷眼打量自己。
見著玲瓏看自己一眼,那老嫗立刻低下頭去。
伺候她喝了水,老嫗從她手裡把陶杯接過去,嘴裡不滿嘀咕了兩聲,開始慢慢往外走。
老嫗喜歡躲懶,除非是玲瓏內急,非得要她搭手,不然都是躲到院子裡,眯著眼睛曬太陽。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嫗回頭,看了玲瓏一眼,渾濁的眼裡映照出少女的風姿。
玲瓏沒有說話,她冷眼看著那老嫗走開,眉頭微顰,等到門再次合上。她看了室內一眼,發現室內除去一面屏風,還有掛起的竹簾之外,沒有其他的遮擋身形的東西。
她遲疑了下,伸手把頭上的髮簪拔下來。
老嫗走到外面之後,丟了自己手裡的陶碗,站在太陽底下。山上要比山下要冷點。山下已經熱的要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