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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讓他一再看清恐懼的真相,近日尤甚。
生怕出一點紕漏,葬了自己,葬了她一生歡喜。
也正是因此,才愈發縝密、清醒、殘酷。
而千迴百轉的夢境之中,看到與她別離。分明近在咫尺,卻隔著生死,還未來得及感激,別離已至。
他的榮華權貴始於沙場,不知要用多少年,才能不再行殺戮。偶爾甚至不能確定,那樣的光景,自己會否等到。
萬一……他一生沒有幾次萬一,一旦切身體會這個字眼,便是大悲大喜。
他不能確定會不會有那樣的經歷。
卻對她說,要攜手相依一生,同看世間繁盛。
情是雙刃劍,一面讓他狠戾,一面讓他脆弱。
於她,更是如此。
不,還不如他。
他只有生或死,她卻不能,她如何也要活下去。
需要依賴他一輩子的人,因為他成長,因為他一次次置身險境。
她是他一世無雙美景,他卻是她福禍雙行的源頭。
香芷旋正在胡思亂想,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摸了摸下巴,又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經意的視線錯轉間,看到襲朗正在看著自己。
眼中盡是疼惜、虧欠。
她為之有片刻愣怔。
他雙手探出,捧住她的臉,將她帶到自己懷裡,吻一吻她額角。
她蹬掉鞋子,由著他抱著自己,靜靜依偎著他,過了一會兒,輕聲問:“你剛才是不是在想因果報應?”
“嗯。”他微笑,順著她說,“你呢?”
“我也在想這個。”她語聲溫柔,“那是胡扯,不能信的。沒有報應,只有選擇。”
“這麼巧,我也這麼想。”
“我選擇了順從香家安排,到京城再找叔父幫忙,就遇到了你。你選擇遷就我的門
? 香芷旋躺回到床上,不能入睡。
襲朗將她摟到懷裡,取過信件,又仔細看了一陣子,笑了,“有別的法子。我試試。”
“別勉強。”
“我知道。”他拍拍她的背,“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回信給她。”
她點頭,更深地依偎到他懷裡,放空思緒,讓自己墮入夢境。
醒來時,天已黃昏,他已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