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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老爺不為所動,繼續道:“你自己回頭想想,要是明宇媳婦不知進退不懂規矩,如何能讓老太爺憐惜,如何能得了二弟妹、三弟妹的認可?便是明宇,不也是將他託付給了老太爺照看?她進門前出身是不高,可進門之後,何時出過錯?倒是你,百般為難。家和萬事興,娘生前唸叨了一輩子,如今你這樣子,分明是沒聽到心裡去!”
他說著說著,就惱火起來,“娘要是在天有靈,看到如今你這般糊塗,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子。門程?合著你女兒就活該為了圓你的臉面對別人低聲下氣?你的兒媳婦回去之後是跟著你過日子,你要是沒有誠心,不需前來。”
秦夫人先是漲紅了臉,隨即冷笑出聲,“我怎麼個心思,你難道看不出?……”
“那是自己的心頭肉在為你苦苦斡旋,你看的了?我是真看不下去!”寧氏神色冷如霜雪,“前些年我羨慕你的好福氣,先前我只認為你一時糊塗,到今日我便不得不輕看你了。你我不妨把話說明白,你要是誠心認錯,那麼我會將你家老六媳婦交給你帶回去,你要是毫無悔意,那麼也不需勉強,我們襲家再怎樣,也還養得起一個弱女子。”
隨即,寧氏唇角微微上翹,透著無盡的嘲諷,“以往你我坐在一處,曾笑哪家的婆婆刁鑽,笑哪家的媳婦以卵擊石,真是萬沒想到,你竟成了以往你自己曾嗤笑的刁鑽婆婆。果真是人心不古。轉過頭來想想,你家的兒女要是嫁了娶了哪位王爺公主,還了得?要是攤上你這樣一個長輩,可不似今日這般還能說說是非黑白,你怕是隻有下跪磕頭的份兒了。你自認秦家門第顯赫,也配不起皇室吧?你便是有理無理,到了一些地方,也無從辯駁吧?”
秦夫人怒目瞪著寧氏。這是足以讓她惱羞成怒的一席話。
“再多的我就不說了。”寧氏倒是氣定神閒起來,“你過來這一趟,也不需對我卑躬屈膝,要給我們家老三媳婦一個交待才是最要緊的。她進門之後,最是懂得分寸,卻也真不是好相與的。她要是容不得你這般敷衍,我也不會偏幫你。言盡於此,你好生思量。”
鎮南侯夫人與香芷旋迴來的時候,只見各自的母親、婆婆神色不虞,正躊躇著如何開解,聽得碧玉通稟:三夫人與秦家六奶奶到了。
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秦夫人雖然明顯透著不甘願,還是婉言對昨日的事情賠禮道歉了。
事情有了這樣的局面,再加上鎮南侯夫人在一旁幫著說好話,自然是安安穩穩落幕——秦夫人與她將錢友蘭接了回去。
寧氏、錢友梅與香芷旋俱是鬆了一口氣。這不是能讓人開心的事兒,但已說明錢友蘭真的在秦家站穩了腳跟——沒點兒真本事,怎麼可能有今日這樣讓秦夫人低頭的局面。
不論箇中有著多少磕絆,最起碼,錢友蘭被秦家認可。寧氏比誰都清楚,自己那番話,不足以讓秦夫人低頭到這個地步,不過是起到了一個添磚加瓦的作用。
錢友梅先是有著這件事,之後又聽香芷旋說了自己可以用襲府的名頭開了鋪子的事兒,滿心歡喜。她這處境,不允許她在意過程,凡事只要知曉結果或是未雨綢繆即可。
香芷旋則在仔細回憶著關於錢友蘭的重重,告訴自己,不論今時、日後,都不可小看了這女子。知道這興許是比錢友梅還要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