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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出身,其實完全可以嫁個門當戶對的,沒理由高嫁受人冷眼。但是香氏人心不足,為了能調任至京城,沒少利用她和兩個姐姐。
她們香氏三姐妹,在廣州很有些名氣,個個樣貌出眾,卻都是破落戶的性子。自然,這些是他這幾日才聽說的。
樣貌出眾,她的確是,即便看起來顯得年紀小,卻無疑是很美的。至於性情麼,只是覺得她也話少得很,別的還沒發現。若是當真潑辣,也不算是壞事。這府裡局面複雜,她要是受氣包的性情,還真不好辦。
只要不動輒耍小性子做糊塗事就好。
襲朗緩了片刻,又起身提筆。自己的情形自己清楚,這樣是有好處的,每日書寫的時間越來越久,動作也一日比一日靈活。
香芷旋手裡剩了最後一枝花的時候,感覺到他的視線終於離開了自己,身形略略放鬆,無聲地籲出一口氣。
在他眼裡,自己是怎樣的?
她是抱著沖喜、做寡婦的心態嫁到襲府的。自然,如果不是有沖喜這前提,襲家也就另覓人選了,不會要香氏一族的女子。
襲家是開國元勳,歷經六朝風雨,出過一位閣老、四位名將,是權傾朝野的名門望族。
四品知府的女兒,能與襲家結親都是高攀,更別提她這樣的情形了。
兩家之所以能結親,是香家老太太與襲家老夫人有些交情,香家還給了襲家八萬兩銀子。
起初與襲朗定親的是香綺旋。
香綺旋一向看不起行伍之人,上至將軍下至兵卒,概以武夫相稱。
聽聞襲家急於操辦婚事為襲朗沖喜的訊息之後,香綺旋乾脆果決地跑了。留下的信件中說,她已有了情投意合之人,抵死也不會嫁給一個將死的武夫。
香家哪裡敢跟襲家說實話,只說香綺旋患了惡疾,不能成婚。
沖喜遠嫁的事便落到了她頭上。
她們三姐妹,自幼跟長輩作對,跟姐妹窩裡鬥,沒一個性子柔順的。香家怕她也溜之大吉,命專人看著。
她那時忍不住冷笑連連,說到了京城把二姐的醜事說出去再做傻事也不遲。
祖母和伯父聽了惶惶不安,對她承諾:只要安分地嫁進襲家,她想要什麼,他們都會盡全力成全。
她也不客氣,趁機開了兩個條件,心願得償後才安心待嫁。
這就是她嫁入襲家的大致經過。要讓她說,不過是香家貼錢又送人的一樁為人不齒的事。
都不是話多的人,幾日來經常這樣相對無言。是彼此那一點點尊重,維繫著這樁並不般配的姻緣。
在她啟程遠嫁之前,他的護衛趙賀帶著他的親筆書信到了香家,堅持要見到她本人,並要她當面寫回信。
香家自是不想同意,可趙賀態度堅決,也只能答應。
襲朗的信件只有寥寥數語:我傷重,生死難測,三小姐是否真心願意嫁我?
她苦笑著寫了回信:若襲四爺另有良配,妾身自是不敢高攀,眼下妾身聽從長輩之命,甘願出嫁。
之後,讓她沒想到的是,趙賀當即看了她的信件,隨即取出襲朗給她的
? 香芷旋走進清風閣後方的小花廳,看到了何媽媽。
何媽媽滿臉堆笑,上前來曲膝行禮,“奴婢給三姑奶奶請安了。”
香芷旋笑著頷首,落座後問道:“二姐要你來給我遞話?”
“是。”何媽媽笑容矜持,“三姑奶奶若是覺得話不中聽,可千萬別責怪奴婢,畢竟是二小姐千叮嚀萬囑咐要我轉述的。”
“你只管說。”香芷旋笑意舒緩,“她年長我幾個月,長幼有別;她是庶出,尊卑有別。便是言語唐突,我也理當擔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