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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是什麼情形呢?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他佔了兩樣。
他凝著手裡的酒杯,彎唇苦笑,緩緩的將酒杯放回到桌案上,剛要說話,趙賀進來了。
趙賀低聲知會襲朗:“夫人回到府裡沒多久,香家大姑爺家裡出了點兒事情,夫人便過去了,到此刻還沒回來。”
襲朗斂目思忖。錢學坤家裡能出什麼事呢?前段日子聽趙賀提過一嘴,說錢家那些窮親戚都來到了京城,夫人好像是有點兒看不上錢家那些人,擔心自己的姐姐吃虧受苦。
按理說,香儷旋也不是好相與的人,若是到了阿芷都過去一探究竟的地步,想來事情不小。
可也不需擔心,阿芷現在有自己的人了——自產前就跟夏家要了百名護衛,平日裡的大事小情都不知會趙賀自行處置,那些人他見過,真是要身手有身手,要能力有能力。阿芷如今的身份就更不需提了,眼下敢不給她面子的人,不多。
之所以這麼考慮,也是真的想好好兒陪陪秦明宇。兄弟是用來做什麼的?得意時自有一杆子閒人錦上添花,可失意時,想看到的人,也只有兄弟。
這時候秦明宇站起身來,拍拍襲朗肩頭,笑道:“橫豎也是閒著,我陪你過去看看。誰要是惹嫂夫人不高興,我可不會輕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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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題大做。”襲朗笑著搖頭,“不必。”隨後吩咐趙賀,“你去命人照看著,夫人回府後來稟明。”
趙賀稱是而去。
“真不用去?”秦明宇問道。
“不用。有事沒事的,你我一去也成大事了,鬧不好就要落個仗勢欺人的名聲,何苦來。”襲朗示意他落座,“喝酒。”
香芷旋坐在錢家正房的廳堂裡喝茶。
中秋時節的夜,晚風颯颯,桂花飄香,很是宜人。
錢學坤的父母、叔嬸、二弟二弟妹在一旁陪坐,香儷旋去了內室照看孩子。
是離開蔣修染的府邸,回到府中之後,錢家派了香儷旋的丫鬟報信,說出事了,要她來看看。
她一頭霧水,問那丫鬟怎麼回事,丫鬟也說不清楚。她就又問不能等到明日再說麼?丫鬟只一味搖頭,求她這就過去。
她沒法子,讓金媽媽好生照看寒哥兒,命人知會了寧氏一聲,坐馬車過來。
入秋之後,錢學坤的爹孃和叔嬸一家來到了京城,一大家人住在一起。
這個錢家與錢友梅雖然都是一個姓氏,境遇卻完全不同。錢友梅的孃家雖然不是非常顯赫,卻是幾代為官。錢學坤家中則是幾代才出了一個考取了功名的人,之前只是老老實實的種地務農之家。
香儷旋出嫁之後,距香家路途不近,姐妹只能讓下人來回傳話。後來香芷旋嫁到京城,就更不需說了。所以,先前香芷旋並不是很清楚大姐婆家的情形,以為大姐只需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在她看來是很簡單省心的家境。
是因此,那次香儷旋與她說起錢家這些人都要來京城的時候,才沒心沒肺地說出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話。
委實沒想到,那句話其實說得挺貼切的。
此刻,錢二太太在跟香芷旋長吁短嘆:“你大姐初嫁到我們家的時候,你還小,之後到了京城,也難怪你不知道我們家這些事。我們家世代務農,就是窮老百姓,學坤之所以能考取功名,是我大哥大嫂的主意,不論怎樣,都要家裡出個識文斷字的人。可是那時候,他們房裡並無積蓄,讓學坤跟先生讀書的費用都拿不出,只能舉債供著。我們手頭寬鬆些,到底是一家人,總不好看著他們向外人借錢,便屢次出手接濟,連帶的也讓學均、學坊一同去讀書了……”
香芷旋迴以一笑,“話說三遍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