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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堅持,“我說真的呢,快出去!”之後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去別處等著我。”
幾番推拒,襲朗離開。
至室外,侯媽媽跪倒在他面前:“若是萬一……保大保小?”
襲朗冷眼看住她。
侯媽媽打了個激靈。
“我要母子平安。”他說。
“奴婢……奴婢幾個會盡力,只是若有萬一……”
“沒有萬一!”襲朗冷聲道,“真有萬一,保夫人無虞。她若出差錯,你們不需活,也不需死。”
侯媽媽瞬時面如土色,卻也知道到底何為重,諾諾稱是,膽戰心驚地回了產房。
襲朗踱步至廊間,靜看黑暗將一切吞噬,看著昨日的雪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將天地映照出清冷的白芒。
他心焦如焚,卻不能有隻言片語。
這是他不能陪伴她的時刻,是她不要他陪伴的時刻。
可是,那該有多難,該有多艱辛?
他永世無從體會,只能隱約想象,他只能以她在意的人的安危作為要挾,要她活下去。
她活下去,他才有明日,別人才有明日。
她若不在……
那麼,一切都無關緊要了。
他咬牙等著、忍耐著。
天色陷入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段,他聽到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前來報喜的依然是侯媽媽:“恭喜世子爺!新添了……”
襲朗卻打斷她的話,冷聲問道:“夫人怎樣?”
“夫人……”侯媽媽剛說出兩個字,便發現面前人已然走開,去了產房。
?
☆、
? 很疼,很累,這樣的感覺太重,融入到了她身體,甚而入了她夢境。
從來不知道,生孩子竟然是那麼久的煎熬。
要在鬼門關前煎熬兩日啊……
可到底,是熬過來了,她撐過來了,生下了她與襲朗的孩子。
襲朗,他擔心壞了吧?他只能在外等著,怕是比她還不好過。
是那樣的人,心緒低落的時候,不與人說話,只是獨自靜立,誰都不理。
現在呢,他高不高興?
香芷旋醒來的時候,心頭縈繞著這些思緒。
有驚無險。孩子落地之後,她身體大量出血,人因為累極完全處於半昏迷狀態。
可是還好,不是嚴重的血崩,恍惚間由人勸著服了一劑猛藥。
哄她服藥的是他,雖然那時累得連眼瞼都抬不起來,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可她知道是他。
他的氣息,是她無論何時都能認出他的標識。
血該是止住了——自然是止住了,沒有那種力氣、生命力緩緩消失、流淌出去的感覺了。
香芷旋眨了眨眼,目光有了焦點,視線來回梭巡。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室內點了燈火。
燈罩是她特意選的,用的顏色是淡粉色,燈光映出來,分外柔和。
鼻端充盈的是清淺的花香,不再有昏睡過去之前的血腥氣。
又斂目看看錦被、衣物,都已換過了,身體沒了汗水的黏膩感,清清爽爽的。
如果不是腹部依然作痛,這樣醒來實在是一樁美事。
室內好安靜。
孩子呢?襲朗呢?
她側轉視線,看到了襲朗。
他坐在窗下的椅子上,藉著茶几上的宮燈光線,在看一個藥方。
應該是藥方,茶几上還有一副藥。
這樣看起來,她是需要服藥調理一段時日了。
他面色有點兒蒼白,下巴上冒出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