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兮——而作,日落兮——而息」兵卒們幹活著唱著以往唱過的調子。漸漸的迎合的就多了起來。楚好高調,有時候盡興了唱直到嗓子嘶啞。
「兄弟們今日盡興的唱,明日們殺上牆頭!」劉邦掄起錘子奮力的打樁說道。
昭娖下了車,看見劉邦光著膀子和兵卒混一塊打樁。劉邦紅光滿面看上去這活他還乾的挺盡興。
劉邦都去幹活了,樊噲周勃一行自然也不會閒著。各自幫忙幹活去。
帳篷搭好,飯食也烹煮完全。劉邦一把抓過缽,竹箸都不需要。手往身上衣服上擦擦直接一抓飯食往嘴裡一送。
芒碭山的時候雖然有妻子呂雉冒險來送飯食,但那時候提防著會不會有縣卒偷偷跟來。劉邦和那些沛縣裡一起逃出來的,山中落草為寇,為了避免吃飯的時候什麼時候冒出幾個縣卒。怎麼快就怎麼來,竹箸不用手一抓直接了事。
所幸劉邦用飯食是和張良分開的,他倒還記得自己那副樣子不能讓兄弟之外的看見。
「們是死是活,能不能留著埋骨頭的地兒就看明天了。」劉邦丟下飯缽,隨意把手一擦道。
「大兄放心,兄弟們自然會不惜自己這條命的!」下面坐著的樊噲拍胸道。
樊噲和劉邦是連襟,都娶了呂公家的女兒。再加上兩個這麼一段路走出來。他說的話劉邦信。
「以前攻打郡縣都順順利利的,這次恐怕也和以往一樣。」周勃道。
「這可不一樣,那裡頭守著的可是從鹹陽來的。」劉邦胡坐地,手搭膝蓋上。「對付鹹陽來的,那可不能就用打野狗的辦法了。」
「又有甚怕的,」周勃大笑「秦看來們是狗是楚盜,可是獵戶抓狼,用的也是狗!狼犬相爭,未必就是犬敗!」
頓時帳中笑聲一片。
「周勃,說的這話可真到劉三的心頭上了。」劉邦大笑,身子朝周勃傾過去。「沒錯!秦軍看來們就是一群狗,但狗也能咬死狼啊!」
「明日,就讓那一群狼看看們這些狗咬不咬得死他們!」
「明日一戰,勝率子房覺得會有幾層?」昭娖問道。
張良手裡將一張羊皮地形圖輕挑起放置一遍,「阿娖覺得呢?」
「八層。」昭娖俯身拿過他剛看過的地形圖,展手中看。「禍莫大於輕敵,抗兵相加,哀者勝。秦軍吏必定不會將沛公軍放眼裡,若是開戰開始定會輕敵,輕敵則遭禍。遭禍則勢衰。即使中途醒悟過來,奈何先機已失,難挽回了。」
劉邦這支沛縣楚軍從表面怎麼看都是一支稀稀拉拉的烏合之眾,再加上敗給秦司馬軍想必被藐視已經沒多大懸唸了。
兵貴勝,不貴久。
只要佔了先機,也可反敗為勝。
張良輕笑不語,露出袖外的指尖只圓潤的指甲。相比起昭娖所想的八層,他的把握卻還是要比這個更大。
「成敗,就看沛公了。」張良道。
昭娖聽見,如同聽了什麼好笑的話般笑得全身發顫,等到氣順了些才抬頭道「看與其是看沛公,不如是看張良張子房。」
她對於劉邦的印象最深的莫過於「為之奈何?」說是看劉邦自己,其實他運用的也是張良等謀臣的計策。
明日會如何,昭娖真心有些期待了。
可惜,她沒有看見。張良跟隨劉邦攻城,但是卻把昭娖留後方。讓昭娖跟來而不是留守留縣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若是更想一步已經超出他能容忍的範圍了。
昭娖雙手攏袖中,被留帳篷裡,望著一隻沙盤,沙盤上有小型的山川河流,她觀望一會便轉身出帳。
今日天氣一如前幾日好,昭娖想起昨日張良觀夜象所得的話語,只覺果然夠準。後方留下不多的兵卒駐守,顯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