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覺得呢?若是行軍之中若有不祥天時。子房會如何?」
「刑以罰之,德以守之,非所謂天官時日陰陽向背也。『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謂之天官,人事而已。」張良淺淺笑道。
這句也是尉繚子中的話,意思是用武力征伐敵人,用仁德安定天下,不是指天官、時日、陰陽、向背等決定的。首先問神問鬼,不如首先問問自己的才智如何』。與其說是天文星象的應驗,不如說它是發揮了人的作用。
「果然。」昭娖得逞似的得意笑。
「行軍布陣雖不可盡信,但還是有它的益處。」說到這裡,張良頓了一頓,低頭看著昭娖,眼中似乎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昭娖望見他略帶疑惑的眼神,以為自己臉上或者神色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立即伸手去摸臉,看是否有哪裡不對勁。
「阿娖乃楚人?」正在奇怪中,聽得張良這一句。
她頗有些不爽的抬起頭「自然。」
張良溫潤的眸子看著她,「總覺得有些不像。」昭娖一聽立即一拳頭捶向他胸口。結果手才剛剛捱到他胸口的衣襟就被他抓住手臂,一下子帶進懷裡。
昭娖的身高比張良稍矮,她抬起頭不滿的看他「我是不是楚女,子房應該最清楚啊。」她自從撞破是女子之身後,行為舉止間倒是少見女子的羞澀。現在她也一樣。
張良嘴角的笑便有些僵,楚女細腰聞名七國。他們兩個抱都抱過了,她到底是不是楚女,他不可能不清楚。
昭娖雙手抵在張良胸口上,仰起頭看天空,「子房你看這天相……是不是……」雖然她並不是太信這個,但是很想聽張良對此的看法。
張良聞言也抬頭,對著天空靜靜的觀望了好一陣。昭娖見他看天已經入了神,也任由他抱著自己。她雙手撫上他的雙臂,手指沿著他細麻深衣緩緩滑動。
「熒惑守心。」突然張良冒出這麼一句。
「熒惑守心?」昭娖眼眸一轉,眨了眨眼。「熒惑守心乃是……」
「帝王有災。」張良這話說的平淡,嘴角微微挑起,皮笑肉不笑,平日溫潤的眸子裡凜冽無比,甚至能望見他唇邊的冷意。
現如今山東六國皆滅,能被稱作帝王的,自然只有始皇。
「阿娖可去過鹹陽?」他低下眼掩去其中的冰冷,柔聲道。
「曾經想去,但是未成行。」
他手臂圈上來,將她抱的更緊了些「鹹陽……雖宏偉,但不設城牆。日後若起兵事恐非吉兆。」
「子房這一講,我倒是更想去看看了。」昭娖放鬆身體靠在他身上。
「良先帶阿娖去觀海。」從臨淄東行到海邊路程並不遠,不用受太多的車馬勞頓。
昭娖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
陳平初來臨淄,對齊獨有的事物頗為好奇。食肆裡高亢的歌聲伴著擊築引來食客們的叫好聲。他看著眼前的熱鬧場景笑笑,伸手從羊腿上割下一片肉來,這樣的生活在以前他夢想過,今日實現了倒是有些不太真實。
他放下錢幣走出食肆漫步於臨淄街道,齊國獨有的服飾和景象看得人頗有些應接不暇。馬車在中央大道上緩緩行弛而過。陳平無意將目光掃過那駕馬車,突然馬車廂上的車窗開啟,一雙眸子透過開啟的車窗向外瞧。
那雙眼睛立即叫他站在那裡,臉上微微露出驚詫的表情。
昭娖看見左邊街道上有一個面目白皙姣好的男子,身材頎長,那一雙桃花眼更是給他原本就出眾的容貌添了些許媚意。
因為是帥哥,她不由得多看幾眼。確定自己滿足了眼福之後,對著那個男子露出一笑。關了車窗。
陳平佇立在原地,看著車窗合上。
51滄海(倒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