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倒是幫了她大忙。
這個東西在她記憶裡是用來燻暖被窩用的,裡面放上上等的碳,再添以香木放置於其中滿室香氣,而且就算滾動也不會有半點火星掉落出來更不會燙人。
昭娖把炭火放進裡面後,袖揣了就走到張良房裡,讓吳丫和越夫都退下後。她拿出袖中的燻球手指勾起一縷張良的長髮就往燻球上擱。
張良躺平躺在榻上,頭下的枕頭早按照昭成的吩咐換成了高高的布包袱。她一邊給他考頭髮一邊咬牙切齒。
越夫說給她的話自然不可能摻假。至於他為什麼去淋雨就只能等人醒過來才說了。
昭成嘆口氣,把燻球整個塞進張良的長髮裡。起身去用酒給他擦拭身子,隨便把他額頭上的濕布巾給換一下。
等到張良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緩緩睜開眼,腦裡昏昏沉沉。想要起身也沒有多少力氣。鼻子裡隱約聞見身上有一股酒氣。
「醒了?」聲音裡帶著些嘶啞。他吃力回頭一看,竟然是昭娖端著熱氣騰騰的陶碗站在塌邊。她臉色並不好,眼下一一層青色。想必是一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昭娖扶著他起身,端著藥碗餵他喝下去。藥汁非常苦澀,即使味覺因為生病而變得有些遲鈍,但是那苦味還是讓他有些不堪忍受,他皺起秀美的長眉,伸手去推開唇上的粗陶碗。
「苦……」他吶吶出聲。他頭靠在昭娖的脖頸上,他手推開藥碗,臉略帶嫌惡的轉過去,柔軟的髮絲在昭娖臉頰緩緩磨動。
「苦也得喝。」昭娖為了照顧她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她臉色有些不佳,「此時我無法去尋蜜汁來。」
她讓他靠在她肩膀上,手製住他推開藥碗的手。張良此時因為身邊手上並無多少力量。制住他把藥喝下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被灌下苦藥,張良咳嗽了兩下。
「好端端的怎麼去淋雨。」昭娖扶著他躺下,「三晉也似楚這般麼。」楚人生性狂放不羈且好爛漫多奇想。天降大雨跑到雨裡手足舞蹈一番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躺在榻上,張良沒有回答昭娖的疑問,而是靜靜的看著頭上的瓦片一會開口道。原本以為這個人會很晚才回來,他轉頭看了外面的天色,外面陽光似乎才從雲間掙脫出來,帶著絲絲的溫暖,完全沒有熾熱的溫度。
「那種地方可不是能呆久的。」
「佳人環繞,溫香軟玉。怎可說是不能呆久。」張良覺得頭皮微微有些扯動,知道她在整理自己的頭髮出言道。
「佳人?軟玉?子房你知道我去什麼地方了?」昭娖正動手把埋在張良長發裡的燻球扒拉出來,張良的頭髮烏黑且柔軟比女子的都要好纏繞在手指上格外舒適。她聽得張良這麼說不禁笑起來。
審美觀的鴻溝是無論如何也難以跨越的。一群臉塗得慘白,眉毛剃掉,嘴上只有一點紅的女人,昭娖無論如何也不覺得這種是美。
「……知道。」張良沉默一會回答道。
「呵……」昭娖手上把燻球給弄出來,起身塞到他被窩裡去,此時那個燻球還有些暖意可以捂一會。
「那種地方……若是事前得知,我是絕對不會前往的。」想起昨日那個場面,昭娖不禁有些嘴角抽搐,被那些女人環繞著不得不說壓力山大,深怕自己晚上做噩夢。「郭石當真太熱情了。」上次請來鄉女來陪她,這次直接把她給請進女館了。
想著不知不覺間,她的手指陷進張良的烏髮裡。輕輕給他梳理這。
張良見她不再說什麼,被子裡的那隻被塞進來的燻球給身體帶來暖意。「為何?」
「我不中意那樣的女子。」昭娖聽見他的話,站起身來。
張良心裡升起很是奇怪的情感,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