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農夫沒料到這個長得和娘們似的小白臉竟然一刀直接刺進他胸口,他跪著身子呆呆的看著渾身因為廝打而骯髒的昭娖。
昭娖一咬牙,反手一用力把匕首抽出來,身子反射性的向後一躲,正好避過血液濺在身上。
那農夫長著嘴,似乎不信自己就這麼被殺掉,他眼睛大睜著,身子就向後倒去。
昭娖趕緊將匕首回鞘,連爬帶滾的從地上起來奮力撥開擋在面前的人,踉踉蹌蹌逃跑而去。
「啊——死人啦——!」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發現,恐懼的尖叫聲讓原本還打的難解難分的人們呼啦一下子丟下農具各自朝自己的家狂奔而去。
昭娖奔上自家的車的時候,形容很是狼狽。雖然身上沒有沾上血,但是她眼下的樣子還真的不算好。
頭髮被扯亂了,身上還沾著泥土。一邊臉腫著,額頭破了流血。
「少、少主——!」馭夫看見她這幅尊容差點被嚇得跌下車去。
「慌甚?!」她一聲暴喝,「吾不過在山野路間摔了而已。快快歸家!」
到了家門口她掀開簾子一股腦衝進家門,此時陳缺正好在家,他聽見聲響推門而出正好看見昭娖形容狼狽的站在木廊下。
昭娖沒想到他就這麼快出來,當時就楞在那裡。
陳缺一見她如此形容,頓時對那些還在呆傻中的奴隸下令,「少主不慎摔傷,還不趕快準備熱水傷藥!」
「諾、諾!」奴隸得令趕緊去了。
「過來。」陳缺丟下這句就轉身回屋,昭娖沉默一會便脫去了鞋履進了房間。
聽了昭娖說的大致事情來龍去脈,陳缺的眉頭鎖了起來。
「如此……少主怕是不能在會稽久留了。」說罷起身就向門口走去,昭娖此時還跪坐在那裡呆呆看著他走開,陳缺走到門口又返身,「少主果不其然乃楚公室之後,少年勇猛,有其父之風。」
說罷,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逕自出門了。
陳缺這一去到了晚間才回來,此時昭娖換了衣裳上了藥惴惴不安的跪坐在幾安前。手中的竹簡也半個字都看不上去了。當時是一時衝動,現在回過勁來了就怕的不得了。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竹簡上,但是適得其反,越是強迫自己,心中就越煩躁,越後怕。
最後她乾脆一把把竹簡給扔了出去。她向後倒去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赫赫」的大口呼吸著。
「少主,主有請。」門外傳來奴僕小心翼翼的聲音。
奴僕手裡拿著燈盞給她引路,昭娖只覺得這短短的距離自己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辛。
到了陳缺房間的門前,奴僕跪下去把門拉開請她進去。
昭娖一抬腳走進去,便是看到陳缺跪坐在那裡手指揉弄著眉心。她走到下首位置坐了下來。
「少主,缺已經於項梁商議過了,過兩日郡中有士大夫之子出門遊學,項子已推舉少主。可與兩日後出行。還請少主趕緊收拾行裝。平日服侍少主的家人也一併去。」
「那麼那事……」昭娖侷促不安道。
「少主只是見春時好風光,雅興出遊,有何事?」
一輛馬車停在門前,越夫和吳丫把昭娖所需的東西裝上車後便恭恭敬敬跪在馬車旁。鄭氏已經是哭紅了眼。
「吾子……」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自己的孩子分離過。但是孩子長大始終都要去看看這個世間如何,而她也沒有理由去阻攔。
項籍也前來相送,他看見昭娖出來時,臉上似笑非笑,當她要上馬車時,才聽得這少年說了一句「往昔總是覺得你有股女氣,看來是我錯了。你乃丈夫。」
昭娖聽了笑笑,沒說什麼。
這齣門遊學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