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藝
項籍拿起弓箭,羽箭搭在弓箭之上,右手拉起弓弦。一雙眼緊緊的盯住十幾步開外的箭靶。勾住箭弦的扳指與粗厚的箭弦猛然滑過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昭娖只覺得眼前白羽一閃,耳畔聽來銳物重重刺穿的聲響。她反射性的轉過頭去看箭靶。半支羽箭已經完全釘入箭靶,只留有箭羽顫動不已。似乎加在上面的力道尚未完全消除。一箭正入中心,比她出手就一頭栽地上不知道好了多少。
「善。」昭娖鼓掌表示對項籍技藝的讚嘆。誰知人家根本就不怎麼吃這套。他放下手裡的弓,轉過頭來眉頭稍皺的盯著昭娖。
當年楚國尚存之時,楚國的軍政完全由屈昭景三氏壟斷,就連項氏也是這三氏的後代分封在項地而以封地之名為氏。
「汝這般倒是令汝先祖蒙羞。」楚國尚武之風濃厚,曾經的楚國朝堂上能居上位者基本都是能打仗的將才。
昭氏一族中也出了很多這樣的人才。
這樣一對比,越發顯得箭都射不遠的昭娖很是廢材。
昭娖原本臉上笑意盈盈的,被項籍這一句一梗,頓時笑容便是有些僵硬。她似乎沒有說沒有做什麼讓這個西楚霸王惱怒的事情吧?
「我也願似阿籍這般臂力過人。」昭娖一雙手攏在手裡,深衣上雲紋被她攏手的動作一扯頓時起了褶皺。
「當年郢都城破,吾隨阿父從郢逃出至南方。不慎受了瘴氣之毒。」昭成的確是在南方的逃亡中被瘴氣侵蝕了身體。之後一直到他夭折,他的身體都沒有被養過來。那年的冬季他沒熬過來,恐怕也是因為瘴氣損了身體的緣故。
「在我荊地,不能上馬射箭之人實在是算不得丈夫。」這時文武分家才沒過多久,以前的貴族士人都是身戴佩劍,一言不合拔劍出鞘鬥個頭破血流再常見不過。如此尚武好鬥之風下那些手不能提的白白嫩嫩小白臉們淪為士人眼裡的「三級殘廢」。
在項籍眼裡,舊楚左司馬之子昭成就有了「三級殘廢」的苗頭了。
渾然不知自己差點被打上殘廢標籤的昭娖一臉的受教,放在平常人身上恐怕早已經拔劍出來和項籍鬥個你死我活。昭娖自認哪怕自己整個人撲上去,恐怕也要被項籍丟垃圾一樣的甩開。
「成如此,實在算不上體面。」昭娖臉上帶了一絲苦笑,大多數女子力氣天生就不如男子。婦好那樣的過了這麼將近一千年也只有她一位。而且昭娖還不想自己成為一幅蘿莉臉壯漢身的恐怖模樣。
光是想一下就渾身發麻。
「阿籍若是不棄,可願指點一二?」昭娖稍稍將攏住的雙手向前送了送。
等到項梁使人上門讓項梁歸家的時候,昭娖已經快只有出的氣了。項籍這個人說起來還是有幾分直脾氣,竟然答應下來了的事情那麼就會按照他所覺得最好的方式去做。這下子可真的叫昭娖沒哭出來。
力氣除了天生的,便是練出來的。昭娖之前都是被嬌養著,之後就算是沒了那般優渥條件,她乾的撐死不過撿柴捕魚之類。現在更是被陳缺養的比其他同齡的孩子都要高胖一些。更不用她去幹粗活。
項籍命奴僕取來兩隻木桶,他把奴僕碰過的地方用麻布擦拭乾淨後。讓昭娖把兩隻水桶打滿,雙手各持一隻打滿水的木桶,走至另外一個大木桶前,將水倒入其中。
這木桶都是實打實的木頭所制,重量不輕。再加上桶子裡的水。饒是已經在練劍中積攢下力氣的昭娖,雙臂抬起身體也晃了晃才站穩身。
項籍站著一旁看著昭娖汗下如雨,沒有出手相扶更沒有出言讓其暫為休息一會。
雙臂漸漸麻木,呼吸也只能拉長了來獲得更多的空氣。等到項籍看到叔父項梁派來讓他歸家的人後,才道「希望你沒有忘記所說過的。」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