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嘛,這種事再所難免。」昭娖將雙手交給魚擦拭。話語裡對這些事情並不是看得多重。要是習武還一身貴女的嬌氣那麼真的可以消停了。
「吾既決定頂替阿兄,那麼就要做全。劍術哪個丈夫不習。吾怎可丟棄。」
戰國風氣,貴族卿大夫個個佩劍,士人也佩劍。楚地尚武之風盛行,習武也是作為一名貴族應該有的課程。
「可是少君畢竟還是……」沒等她把這句話說玩,昭娖已經從席上立起身來,手指點在魚的嘴唇上。
小木矮桌上的一豆燈光照得昭娖眼裡有些許的冷意,魚一愣「少君……」
「魚,吾乃昭成。」
她放下手向著鄭氏的房間看去,若是讓這個女人強行接受自己兒子已經夭折的訊息恐怕會崩潰掉。
何況在將來男人的身份總是要比女人多出些許的活路的。想到這裡昭娖低下頭來看著放在腿上的雙手。
秦法酷烈,凡是犯法之人很難得到寬恕。楚人尚武,脾氣火爆,因為一棵桑樹能把對方家人都殺了,不要指望脾氣太好。平日裡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情完全不是什麼可以值得稀罕的。若是往日遊俠兒當街殺人或許還可以表示他的勇猛的話。到了現在他只有兩種路可走,要麼被捉了去砍頭要麼就是送到驪山給始皇修陵去。不管怎麼看都是死路條,所以此時再有火爆脾氣爆發犯下人命的只有逃跑一途了。
幾個庶民手裡拿著農具低聲討論著前幾日因為殺人逃走的某某,昭娖此時打他們旁邊經過並沒有過多注意到他們的話。
反正又不管她的事情,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她手裡拿著一根削尖了的竹竿來到河邊捕魚,捕魚並不是隻要把竹竿插下去就可以了事,要抓準時機手也要狠。
「嘩啦!」一聲水響,一尾魚被竹竿刺了個對穿。昭娖一把把竹竿收回看著被刺穿了的魚。她把魚丟掉岸上,然後卷著袴腿繼續。捕獲幾條後一轉身要把手裡的魚往岸上丟的時候看見幾個小孩正用麻衣兜了她的魚就要走。
「咄!豎子!」昭娖瞪圓了一雙眼睛,手裡拿著竹竿也不管自己的褲腿還卷著就衝上了來。
那些小孩鬨笑逃跑。他們仗著人多倒也不把昭娖放上眼裡。聚眾起事倒也算得上人的本性了。
出乎這些小孩的意外,身後追著的長得和女娃似的男孩毅力卻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強的多。在追出老遠之後也不見放棄,按照他們的一貫想法一般是追上一段時間就會放棄。一群人在道路阡陌間追逐著。
最後帶頭的小孩最先受不住,腳下被塊石頭絆了一下狗啃倒地。還沒等他反應來就看見面前多了一雙腳,抬頭一看原來那個男孩已經追上來站在他面前。
他保持著趴地的狀態抬頭望著面前這個似乎有九歲的男孩子,男孩子面上沒有怒氣,一雙黑眼靜靜的望著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下倒是叫這幫山野小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打群架倒是仗著人多湊湊膽氣,但是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汝……」一開口並不是會稽間的鄉言土語,而是他們甚少聽過的話。「將吾之物歸來。」
昭娖盯著趴在地上的小孩,手中的竹竿隨著她的話語一動,被削尖的那端在那小孩眼前一轉,尖尖的竹竿上還帶著稍許的鮮紅和魚腥。看得那小孩身上一顫。
打群架這些小傢伙們是駕輕就熟,但是若是對方手裡有個利器呢?這份膽氣就要被打上幾個折還不止。
昭娖將視線從地上趴著的小孩身上移開看向那些還在傻站著的小屁孩們。
「吾之語,爾等尚不知?」臉上露出點點笑意。
「親母吶——」這下子這些小滑頭們是真的丟下偷來的魚一窩蜂跑了。
昭娖一個